易维南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事情,还真如你预料的一样,有些错综复杂,牵涉的人也多。具体来说,这化纤厂由公转私整个交易的过程,应当是由化纤厂原厂长郭南方,与现在县政府副主任庄诚两人所主导!其中,郭南方是庄诚的小舅,庄诚又是拆迁办的副主任。可能就是郭南方从庄诚这里打听到化纤厂要拆迁的消息,然后才合伙把化纤厂这块地皮给卖了,以套取巨额的拆迁款!”
“真是岂有此理!”路北方见真是这么回事,心里不觉万分愤怒。
易维南却不为所动,继续道:“据我通过监听他们的电话,以及对他们的行动进行跟踪分析。就是庄诚出面,打通了政府各部门的关系,顺利将证办了。他不仅与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刘坤关系紧密,而且与国土资源局局长陈明刚,土地交易中心主任易杰,税务局长黄向东,城关镇委书记马军都来往频繁。通过对他们通话时间进行分析推断,这几人中,可能还确实存在暗下勾当。”
迎着路北方讶异的目光,易维南打开一页手写的纸张,然后将纸张凑近自己眸子,接着才道:“这个,就是跟着他们通话记录较为频繁这条思路,我们将几个有嫌疑的领导和他们的亲友银行账户,都给查了一遍出来的结果:其中,县委刘常委老婆莫冰如的账户多了20万元,国土资源局局长陈明刚老妈的账户多了50万元!……除此之外,根据我们对这几个通话的监听,土地交易中心易杰有天打电话给郭南说,是要退还给他100万元!……由此可见,庄诚还示意郭南方,应当向易杰还送了100万现金!”
“而且……这些款项都由绿谷县中国银迎宾路支行提取或转账,是一个曾菲的女人在操作账户,经查,这女人,就是郭南方的老婆。”
路北方听闻这些,心里慢慢发冷。
原任县委书记张晋云离开绿谷七个月有余,现在这些部办局的人,曾经都被他视为信任的手下,共同奋斗的伙伴,想不到,这些人,在背后还存在如此严重的腐败问题,这直接就是在他的背后,捅了他一刀。
“娘的,我待这些人可不薄!可是……这特玛的,搞得什么名堂?!特别是国土局陈明刚、土地交易中心易杰,都是在换届时我让组织部保留下来的。想不到,他们如此不争气!……这回,也就不崩怪我不客气!”
路北方吼出这句话时,他已决定采取果断措施,彻查此事,坚决打击腐败行为。
“维南,既然现在初步查明了情况,那……你将这些情况提供给我,我马上要纪委书记郑要启,将这些人控制起来,再进行严查!不行的话,你们公安将他们控制起来,也成。”
在此时,路北方气得不轻,这让他心情暴燥,恨不得立马对这些人进行惩处。
但是,易维南反应,却显得有些犹豫。
他平时喜欢抽烟,此时也不顾虑路北方的感受,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放在桌上,然后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啪地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道:“路书记,这些……虽然是我们暗中查明的情况,但事情,可能还有出入。而且这暗查的一些经济往来,也不能作为呈堂证据。毕竟,您比如说这个往账号里打钱,党员干部中间,也可以有经济往来。比如买房结婚什么的,互相之间出现借款的行为,也不算什么!也因此……我觉得任这些证据,立马将他们控制起来,可能有些操之过急!”新笔趣阁
若按路北方的性格中,在这气头之上,他是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现在心头到脚,每个细胞,就想将县委常委刘坤、政府办副主任庄诚等人,给关进纪委的小黑屋,接受严重格的审讯。
但是,老警察易维南的这席话,路北方却听得进去。
路北方盯着这个敢说实情的易维南道:“维南,那你是什么意见?”
易维南将烟灰放桌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咬牙沉声道:“他们这伙人的目的,还是要以政府赔钱为目地,现在拆迁才开始,他们肯定要想办法让政府定最高的赔偿标准,拿最多的钱,以分得最高的利润!……若是政府不肯出钱,这些人,肯定会出面做工作,肯定会露出马脚的!毕竟,他们拿了人家的钱,肯定会为这公司争取利益的!”
“你意思,让我静观其观?”
“对!静观其变!他们既然有了这心,起早就会露出马脚!到那太明显的时候,再一网打尽,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