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侧妃(2 / 2)

楚昉拄剑不言。

马车重新启动。

一队金吾卫看着,谁都不言,他们大都知晓统领的身世问题,其中有一人忽对楚昉道:“统领,安国公主毕竟是圣人亲女,您多亲近亲近又有何妨呢?”

楚昉却道:“走吧,今日还得执勤。”

他一转身,领着人继续巡街。

楚昭的马车,一路行到二皇子府,即誉王府。

若说长安的朱雀大街是天子脚下权势最鼎盛之处,那这誉王府,挨着花萼相辉楼,便是离天子最近之处。

成年的皇子,除太子外,不得再留宫中。

而今上血脉不丰,统共两子一女,除太子留在东宫,长公主入住公主府,这誉王府邸,便也开了出来——只还连着皇宫,当圣人去花萼相辉楼与民同乐后,溜溜达达便能去与之一墙之隔的誉王府。

既可谓开在宫城外,却也与宫城相连。

楚昭的马车,一在誉王府停下,守门的兵士立马就过了来,点头哈腰地道:“昭郎君,这般晚了,您来可是有事?”

打脸的俏婢道:“自是有事,还不去通报一声?”

“是,是,小的这就去。”

兵士连忙过去。

楚昭支着额闭目养神,不一会,马车外行来管事,管事殷勤地迎了他下车,嘴里道:“王爷就在书房,说正好新到了一对汝窑来的雨过天青瓶,要叫您去看呢。”

楚昭颔首。

几人脚步不停,不一会儿到了外院书房。

誉王就在那,着一身郁金色九爪蟒袍,半矮着身对着桌上一对天青釉双耳细颈瓶看,等一见楚昭,忙朝他招招手:“阿昭,快来看,舅舅新得一对瓶,你看如何?”

楚昭过去,眸光不动声色地落到那对双耳瓶,道了句:“釉色天成,腻如膏脂,却是好瓶。”

誉王一听,立时便高兴极了,也不要人帮,自己小心翼翼地将瓶放入用软绸铺了的檀木匣,而后关上,道:“速速送去父皇那,叫人明日在瓶内插一支清色玉兰花,好叫父皇一大早便能看到。”

“是,小的这便亲送去。”

管家忙捧了,也顾不上和楚昭打招呼,小心将匣子送出去。

这一番过,誉王才面色一肃:“阿昭,说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晚上的,你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楚昭拱了拱手:“原不愿叫二舅舅知道,只是,阿昭昨日不小心与大表哥起了冲突,特来请罪。”

他一振袍,便要跪下去,誉王哪里会让他跪,忙不迭接了他,道:“阿昭,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必是你大表哥做了什么事,才让你如此…”

他叹一声,忽而转头,疾言厉色地对底下人道,“去将魏玹带来!”

“是。”

底下人忙领命而去。

不一会,一个紫袍郎君过来,被人带过来时面上还带着不情愿,一等看清楚昭,竟然神色大变:“你来作甚?”

楚昭叹气:“特为昨日之事,向表哥请罪。”

魏玹信他个鬼。

他自小在这表面清正、实际蔫坏的昭表弟身上吃了不知多少暗亏,偏阿爹跟被他灌了迷魂药似的,要不是不能换儿子,怕是立时要将两人调了。

“谁,谁要你请罪了!

我不怪你,你走便是!”

他支支吾吾道。

楚昭却还是“执意”

朝他行了一礼,而后,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直说得誉王满是怒容,带着玉扳指的手往那梨花木扶手上一拍。

玉扳指碎裂:“这逆子!

竟做出这等令人不耻之事?”

“来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魏玹容色大变:“父亲!

父亲!

是那小娘子,那小娘子勾引的儿子,儿子不过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啊!”

“您、您若不信,可去看看那小娘子,那般美色,儿子如何抵挡得住?您若见了,怕也是要……”

“闭嘴!”

誉王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脸都绿了,眼看魏玹还要开口,忙叫亲随堵了他嘴,免得说出更滑天下之大稽的话来。

转过头,对着楚昭一脸疲惫道:“阿昭,你也见了,二舅舅如今就这一个儿子,都被你二舅母惯坏了,也不好多…”

“罢了,你看这样。”

“那小娘子我也听说过,毕竟是北梁公的贵客,我等也不好怠慢,如今有两个选择。”

誉王想了想,道,“一,是我誉王府送些珍稀赔罪,此事便当抵了。

二呢,若那小娘子愿意,给我这不成器的儿郎做个侧妃,上皇家玉牒,你看如何?”

这时,魏玹恰好挣扎出仆人的控制,听闻此话,立时想到了姜瑶那夺人的艳色,忙道:“父亲!

我愿娶那姜娘子为侧妃!”

誉王看向一旁静站着,始终未发一言的楚昭。

“阿昭,你怎么看?”

楚昭却道,光影里,那双凤眸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道:“那自然要看我们府中这位姜娘子…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