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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婢女的身份,也不敢多瞧,只那么浮光掠影似的瞥去一眼,便已垂下了眼。
可心头也不免浮起惊涛骇浪:原因只在那鲁郎君。
其余郎君,她尚且看不分明,可那与自家娘子接触最多的鲁郎君,那一眼过去,却是分分明明,如曝日光下。
原因便在于,那鲁郎君看着姜娘子的眼神,太熟悉了。
熟悉到曾经无数次,她们也在那鲁郎君的眼睛里看到过同样的眼神,只那时,那眼神是对着自家娘子的!
婢女想着,便忍不住看了自家娘子一眼。
琅琊王氏的嫡女,自然是清贵不可言,可在那活色生香、温暖和煦的笑里,竟也黯淡了些。
“娘子…”
婢女想将帕子送还给王清玄,却只得了王清玄一个淡淡的眼神。
“不必。”
她道。
婢女应了句“喏”
,重新好生收起那帕子。
赵缇儿却十分不快,她连连冷笑,只觉那姜瑶纯属惺惺作态,为给这几位长安城里难得的好郎君留下好印象,竟这般豁得出去。
谁不知道,她姜瑶初到长安,北梁公府就送出去好几个被打了板子的婢子?
就这样狠毒的人,又如何会怜惜一个下等人?
还去救人。
赵缇儿方才虽在惊惶之中,却也瞧见了在马车即将撞到姜瑶时,她还试图用那背替那小女娃挡的。
她道:“姜娘子摆这样子作甚?”
“打量我们都忘了你曾经把人打得半死的功绩?装什么装?”
姜瑶叹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王清玄的狗腿子为何就一直逮着她咬。
这大概是女配角的宿命了吧。
她起了身,将小女娃递给匆匆赶来、一脸惶恐的妇人,而后才回身,对着那赵缇儿,上下打量一番。
赵缇儿被她那眼神瞧得发毛,竟抱住自己,道了句:“你意欲何为?”
“不为什么。”
姜瑶只第一次将视线对准了王清玄。
这般清丽雅致的美人儿啊。
她叹气,声音温温柔柔。
“王娘子,管好你的狗。”
“你!”
赵缇儿指着她,一下子满脸通红。
在王清玄惊讶以至瞪圆了些的眼睛里,姜瑶已捡起地上的篱帽,重新带起,施施然走过。
微风徐徐。
美人儿袅袅。
就这么经过王清玄、赵缇儿等人,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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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了的马车车夫,已被送去了医馆。
而楚二郎君也已重新领了羽林卫,羽林卫两人一只大缸,抬着往湖边的长街去。
一时间,方才的动乱便似风流云散,疏忽间恢复了原状。
王庭芳在原地看着,忽而笑了声。
王清玄道:“二哥,你笑什么。”
“我笑啊…”
王庭芳袖手,风吹起他宽袖,他看着姜瑶消失之处,道了声,“我笑我多年不回长安,竟不知,这长安多了一妙客。”
赵缇儿似才反应过来,只也不好尖叫,听着王庭芳赞那姜瑶,也不敢出言反对。
只能委屈地看了王清玄,道:“阿玄!
你听她说什么没!
她、她居然说我是你的狗!”
王清玄轻抚她背,声音柔和:“你听她说甚?你我只管自己便是。”
赵缇儿那一腔沸腾,这才静了些。
正要再放几句狠话、骂一骂那姜瑶,却听旁边一声嗤笑。
赵缇儿转过头去,就见那素来与她不大对付的鲁莲折扇一展,笑得嚣张:“不是狗是什么?”
那模样,似对姜瑶那话也十分赞同似的。
赵缇儿几欲要与他拼死,可眼珠儿一转,竟也停住了,只对着鲁莲一笑:“若我是阿玄的狗,那你鲁郎君不也是?”
鲁莲脸色铁青。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生出几分悔意。
若非从前他怕惹了王娘子不高兴,总是做小伏低,何至于一个小小工部郎中之女,竟也敢当着人面嘲笑他了。
……
姜瑶可不知道,她走后女主角那一帮人的动静。
她只是快走两步,跟上了楚昭。
府中见不到,今日难得在外面碰上,自然要想法子联络联络感情。
姜瑶可不是那会让机会跑走的性子。
只可惜楚昉要去衙门,走得太快,她是跟不上了。
而这楚昭,大约是抽调,竟领了一帮羽林卫,帮差役们办这摆水缸的差。
令姜瑶没想到的是,这般一个爱洁的王孙公子,竟然会亲去帮忙试那摆大缸的地儿,还会在手下不趁手时,帮忙抬一抬。
不一会儿功夫,那一身玄甲的下摆,竟蹭了尘,那薄白的脸上,也蹭了尘。
但这样一来,反倒更衬得他一双眼如墨玉,干净,洁净。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问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1
不知怎的,姜瑶这一刻,竟不想出声打扰他。
于是,便干脆安静地看着楚昭一路行事,看他领了人测土地、置水缸…
一个个储水大缸顺着沿河大街,一路铺开过去,像一副勃勃的长安民生画卷。
不过姜瑶也没跟多久,等走了会,小四郎君便嫌无聊了,拉着她就要去平时习惯去的瓦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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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甲片未盖住的手背上,那儿有一道蹭伤。
很长的一道。
他似未注意,仍低了身,拉着一道长长的软尺令周围人将缸摆正。
小四郎君扯扯她袖子,道:“瑶姐姐,别看了啦,这有什么好看的?每年这时候都要摆许多缸的,你不如与我去看我的大将军!
我的大将军可厉害了,谁家的都比不过…”
姜瑶回了句“哦”
,提起裙摆上了车。
……
姜瑶一走,原来还安静干活的羽林郎们忍不住“嚯”
了声,一下子热闹起来。
一人揩揩额头的汗:“方才那小娘子在,我都紧张死了。”
另一人瞥他一眼:“要你紧张何事?人家是来陪郎将的!”
揩汗的那人忙道:“天地良心!
我哪儿想!”
说着,他偷摸着瞧了眼前面正专心丈量土地的昭郎将,见他没注意,又道:“你方才见没?郎将唰一下就过去了,啧啧,那英雄救美的架势——”
“快闭嘴吧!”
旁边人都急眼了,“莫让郎将听到,否则,你我今日都没好果子吃。”
“不说就不说。”
这人悻悻,却又忍不住想起上回。
长安夜未眠,他们羽林郎也被点了两队,连夜出城搜捕,大半夜的,火烧连庄,郎将领着那一身红嫁衣的新娘出庄…
想来,都觉热血澎湃。
“说起来,这鹊儿桥可真灵验,瞧!
咱郎将和那小娘子可是在鹊儿桥相会的…”
他嘴里嘟囔。
旁边那人听了,却十分不以为然:“这可不对,若说有缘,那王娘子可也在。”
“王娘子怎能与那姜娘子相比!”
“如何比不得?王娘子出身高门,容貌雅致,才学品性样样过人,如何比不得?”
一时间竟吵闹起来,忽而一道如泠玉般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你们很闲?”
两人登时一个激灵,忙诞着脸转身,笑:“不闲不闲!
郎君,我等十分忙碌!”
楚昭却只是看着手底下这两个素来就比较跳脱的郎卫,慢悠悠道:“我看你二人却是很闲。”
他道:“既很闲,便去将水缸都挑满了。
记住,不要这骊湖的水,我要城外十里坡那的曲江池水。”
“郎将!”
两人哀嚎。
楚昭这时却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