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苦笑道:“这是秦墨亲口说的,越王也没有反驳!”
柴绍瞬间酒醒,站了起来,不断的在厅中走来走去,他心中百转千折。
李世隆看似看中他,实际上是在拿他树立典型,安抚前朝遗民。
同时也是向世人展示他李世隆的宽阔胸怀。
甚至,还把大公主下嫁他们家。
但是那又如何?
柴家一直在朝廷边缘游走,虽然有资格上朝,但是他都是以年老体衰,心力憔悴为由,待在家里。
毕竟除了一个国公的头衔,其他的全都是有名无权的散官位。
别说国公了,七品的芝麻官都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其中又以侯家为最。
候羹年当年是大周的将军,随后弃周投乾,杀起同僚来那是心狠手辣。
也正因为如此,他比较得李世隆的信任。
这些年了,也多亏了他老实,要是被候羹年寻得把柄,怕是要成为大乾第一个被杀的国公了。
今天,李越和秦墨上门,以收购山庄为由,拉柴荣入股。
还要跟柴荣做朋友。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最终他只能想到,这件事应该是得到了某人的授意,比如......陛下!
柴绍叹了口气,李世隆倒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皇帝,也没有卸磨杀驴,他很少上朝,李世隆也不怪罪,反而隔三差五的送补品过来。
之所以边缘化,是他想明哲保身,还有一方面,是他不想为李世隆所用。
他身上大周的标签太浓了,根本洗不掉。
“签了契约了?”
“签了,这上面有秦墨和越王的印章和手印!”
柴荣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契约拿出来。
柴绍认真看了起来,然后说道:“明日过去,把这份契约撕了,明白吗?”
“爹,为何?”
“他们要我们的东西可以,我们要别人的东西不行!”
柴绍认真的说道:“无论是越王还是秦墨,都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你听我的不会有错,他们愿意带你,你就多听多做少说话,给你你就要,不给你你不要问。
但是你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惹是生非,有些事,他们可以做,你不能做,明白了吗?”
柴荣苦笑着点点头,紧跟着柴绍说了一句让他红目的话,“爹可就你这一个儿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再来一次,爹就活不下去了!”
柴荣顿时红了眼眶,他跪在地上,“爹,孩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大概是最惨的国公世子,从他记事起,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全自身,夹起尾巴做人。
这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昂首挺胸的抬起头做人。
柴绍本想劝柴荣找个合适的机会退出来,但是看着他那满脸希翼的样子,又生生忍住了。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这么些年了,也没个能说话,能喝酒的朋友。
是他的错,累计子孙。
“下去吧,明天去赴宴,穿的体面点,家里府库选一些礼物,给他们见面礼,礼多人不怪,明白吗?”
“是,孩儿明白!”
柴绍喜不自禁,可旋即他又有些迟疑,“可是明天是大哥的忌日......”
“去吧,明天你嫂子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