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供徐大民读书,全家已经欠了一屁股的债,能借的,全都借了,别人没追上门来喊还钱就算好,哪可能再借钱。
徐冬生辗转反侧一晚,终于是想出一个办法。
他可以去卖血。
他认识的一个人,出意外摔断腿,被送医院急救。
他们家里没钱,全靠家里人卖血,才给凑起了这一笔费用。
想到这个主意,徐冬生如释重负。
他身体这么强壮,卖血肯定没问题,可以凑出周凤茹回城的路费。
一大早,徐冬生就起床,打水洗脸。
徐老太继续躺在床上呕气。
周凤茹收拾妥当,挎着小包袱。
这些是她的换洗衣服和一些随身物品,这一趟走,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走吧,趁现在天没亮,外面没多少人。”
徐冬生压着嗓子。
两人戴上草帽,将帽沿压得低低,一前一后,离开村子。
走到半道,周凤茹才清楚,徐冬生是打算卖血换钱。
在世人的眼中,血是极为珍贵的东西,精血精血,没有了,人也差不多快完了。
周凤茹看着他,没想到,他最终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没事,我身体好,卖点血,没什么。”
徐冬生说。
周凤茹跟在后面,纠结半天,道:“那你多喝些水。
我听说,多喝水,血就多一些。”
“好。”
路过一个水井,周凤茹示意徐冬生,去凑近喝水。
徐冬生咕嘟咕嘟,如牛饮一般,喝了鼓鼓的一肚子水,实在喝不下了,才带着周凤茹,继续往城里走。
按着上一次的经验,他找着了卖血的地方。
半小时后,他从血站走了出来。
卖了这么多的血,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脚步都有些虚软,如同踩着棉花。
“给,钱。”
他伸出手,将手中攥着的钱,递给周凤茹,脸上带着一种讨好的笑容。
周凤茹看着手上的几十块钱,这抵得上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吧?她接过钱,裹成一团,往自己裤子中的表包中去。
那些年的裤子,不象现在这么中性,女同志的裤扣,全在侧边,在侧边口袋的位置上,再缝上一个小小的口袋,刚好可以装手表,称之为表包。
搁在这儿相对安全,一般不会被扒手给偷去。
徐二龙远远望着眼前的一幕。
没想到,他一大早出来买早餐,居然就看见徐冬生给周凤茹钱,看样子,有好几十块钱。
果真,周凤茹和徐大民,才是徐冬生的掌中宝。
是他临死都要顾着的人。
徐二龙自嘲笑笑,再抬头,望望徐冬生身后的位置。
那儿,应该是地下血站吧?徐二龙微微眯着眼。
这八九十年代,出来卖血的人挺多的。
大家只看见这卖血的钱来得快。
可谁也不会想到,卖血会造成什么后果。
许多的人,就是因为地下血站卖血,感染上艾滋病。
甚至某些村子,整个村的人,成群结队出来卖血,造成整个村子,成了有名的艾滋村。
这后果,要隔十几二十年后,才会引起重视,报纸媒体才铺天盖地报道。
可惜,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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