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还好吧?”
张金芳例行询问着徐小玲。
“还好。”
徐小玲抿着唇,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并不是为了应付家人。
“昨天的作文课,老师让写自己最亲近的人,我写的我的二哥。”
徐小玲唇边全是笑意:“结果,老师给了我八十六分,还当众表扬了我。”
“是吗?”
张金芳欣喜:“老师是怎么说的?”
“老师说,通过语言和动作,丰富了人物形象,二龙的形象跃然纸上,通过大量口语化的书面描写,使文章更显亲切自然。”
徐小玲几乎是把老师的评语,给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
这是她读书生涯中第一次被这样表扬,这简短的几句评价,激活了她内心深处那一颗叫文学的小苗。
此后的岁月,哪怕她写作了千千万万文章,获得别人无数的赏赞,但她印象最深的,还是这几句来自老师的肯定。
“真是太好了。”
张金芳欣慰的说。
虽然徐二龙再三提醒过,说让徐小玲读书,是为了让她长见识,懂道理,不指望她要出什么成绩,以免小玲有压力。
可现在听着孩子得到表扬,张金芳还是高兴。
“妈,你不会因为我写了二哥,没写你,不高兴吧?”
小玲高兴后,有些担忧的问。
全班同学,都是写的我的妈妈、我的爸爸,结果,就她写的我的二哥,她担心,张金芳会不高兴。
“你这孩子,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张金芳道。
她这么大的人,还能跟孩子争风吃醋?“妈,你也很好,下一次,我就写你。”
小玲说。
张金芳嗔道:“哎呀,我有什么好写的,你别写我,我没啥好写,多难为情。”
母女俩说笑着,吃过晚饭。
“去,你去做作业,我去洗碗。”
张金芳对徐小玲说。
以前在农村,小玲做的家务够多,现在张金芳可不想再让她做什么家务了。
张金芳自己端了碗,去招待所后面的水池洗碗。
她们的住房,位于招待所二楼转角处,旅客上上下下都会经过。
此刻一开门,恰好就碰着今天缝裤子的那个旅客回来。
那个穿着中山服的中年男子,看着张金芳端着锅碗瓢盆很意外。
目光一转,又看见房间中,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吃饭啊?”
中山服打招呼。
“是啊。”
张金芳客气回话。
看着张金芳端着碗筷去了下面的水槽洗碗,中山服才反应过来,人家是住在这儿的房客。
这年头,租住招待所的女人,可真是少之又少,中山服当初还以为,张金芳是这招待所的服务员呢。
这穿中山服的男子,姓黄,叫黄志国,是另外一个县城兵工厂的业务员,来这地,是出差。
想着对方下午帮了自己的忙,若人家是这儿的服务员,服务员帮着旅客解决一些事情,也理所当然。
就如一个火锅店的服务员,帮你端茶送水,你会感激在心?不会,你只会感觉这是人家的工作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