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旧玉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一面盼着太子快点好,一面盼着自己小儿子赶紧回来。
快点回来吧,不然的话我都控制不住大郎了!
嗯,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想把大郎这个麻烦精压制下去,就得请另一个更大的麻烦精回来。
……往后这参政府,肯定是没闲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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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孟昔昭和齐国军队汇合,还没收到过家里的信。
主要是,孟家人一直以为,他都被救下来了,肯定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哪知道一耽误,就耽误了这么久,如今他们也不敢写信,因为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情况,万一真的不太好,他们写信,也容易出事。
他们不敢写,别人可敢。
孟昔昭坐在寝殿中,就着烛火,读臧禾送来的信。
又是一日昼夜颠倒,每一次醒来的时候,崔冶都会感觉浑身酸痛,背部像是被辎重马车碾过,疼得他浑身紧绷,要缓好一会儿才能动。
之前崔冶还大放厥词,说等他见到孟昔昭,就要使苦肉计,让他看着自己的惨状,直接吓死他,但真的到了这一日,他其实连皱皱眉都不敢,因为孟昔昭见了,就会用那双带水光的黑眼珠,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明明也没说什么担心的话,却让崔冶见了就揪心,就感到后悔。
因此,他醒了,也还是躺着,直到感觉好一些了,才不动声色的自己坐起来。
而孟昔昭一听到动静,立刻就转过头来,把信扔到一边,过来扶他。
崔冶对他笑了笑,鼻尖渗出一点汗水,他想转移孟昔昭的注意力,便问他:“那是什么?”
孟昔昭转过头,看了一眼被他丢开散乱的信纸:“是臧禾写来的信,他说,应天府里如今对我毁誉参半,民间尚不知道这件事,但民间对于南诏皇室被擒的事,十成十的人都感到高兴,因为他们觉得,这样一来,外出打仗的将士就可以回家了。”
崔冶听了,也笑起来:“化剑为犁、解甲归田,向来都是百姓们最期盼的。”
孟昔昭抿唇笑,然后嗯了一声:“臧禾还说,万副都知回去之后,表现得夸张了一些,如今应天府里,很多人都觉得你要殡天了。”
崔冶:“那等他们看到我好端端的回去,怕是要吓一跳了。”
吓一跳应该不至于,只是会感到非常可惜。
当然,会有这种想法的,都是甘太师一系的人,毕竟崔冶活着,只对他们有妨碍,至于其余的,像耿枢密、闫相公之流,他们就不会特别盼望太子早死。
毕竟储君再不受待见,也是储君,一旦出事,朝廷里,必然会动荡一阵子。
孟昔昭沉思片刻,突然抬头,头一回,他对崔冶露出了踌躇的情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崔冶见他这样,不禁愣了愣:“对我为何还如此客气,二郎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了,便是我没有的,也要为二郎取来啊。”
孟昔昭:“……但这个忙有些特殊。”
崔冶对他安抚的笑:“没关系,二郎但说无妨。”
孟昔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