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眼睛都没睁,平淡的道:“没什么事儿的话,还请公主移驾别处,本王要休息了。”
朱静姝沉默了好一会儿,神色恢复正常,道:
“当然有事,上次与你说的交易,考虑得如何。”
“平分邵武国?没兴趣,慢走不送。”云缺闭着眼睛道。
“没想到堂堂平天王,一代少年俊杰,只是个井底之蛙,没有任何抱负可言。”朱静姝道。
“省省吧,激将法对我没用,至于邵武国要吞并大晋这种话也不用浪费口舌了,邵武国觊觎大晋又不是一天两天,当初燕皇在世的时候,邵武国也想吞并大晋,他们敢动手么。”云缺道。
“你若以为邵武国不敢动手,是因为大燕兵强马壮,那就大错特错了。”
朱静姝侃侃而谈道:“之所以燕皇时期,邵武国没有征战燕国,是因为一个人。”
云缺闻言睁开眼睛,道“谁?”
“大燕的监正,魏墨城。”
朱静姝继续道:“魏墨城的修为深不可测,他才是九夷人真正忌惮的原因,到了大晋时期,也是因为一个人,九夷人才依然没有妄动。”
云缺沉声道:“因为国师?”
“正是凌妙清,因为有这两位高手存在,大燕与大晋才能安稳多年,如今女帝登基,大晋看似迎来盛世,殊不知是动荡的开始。”
朱静姝笑容转冷,道:“现在的大晋,没有了魏墨城与凌妙清那等强者坐镇,凭着吕青与阜南王,根本保不住这片江山!我能保证,一年甚至半年之内,邵武国必定发兵大晋,九夷人会亲自动手!”
云缺皱了皱眉。
朱静姝说得没错,无论燕皇统治的大燕还是殷子受在位时的大晋,都有强者存在,震慑着邵武国背后的九夷人。
而如今的大晋,虽然不再是一盘散沙,未来可期,但现阶段没有一位能真正威胁到邵武国的人物。
阜南王不行,首辅与白厌不行,牧青瑶更不行。
云缺现在才发现,
当今的大晋,其实处在最凶险的境地,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将会万劫不复!
尽管猜测魏墨城还活着,但云缺对魏墨城没有任何期待。
大晋的生死存亡,魏墨城不会在乎,否则当年就不会出现燕皇北伐,殷子受那种废物也能坐上皇位的情况。
沉吟良久,云缺道:
“我有司天监,有女帝,有儒将白厌,有铁浮屠,有阜南王,你呢,你有什么,你拿什么来与我平分邵武国。”
朱静姝底气十足的道:
“我没有部下,也没有帮手,我只有随意通行九夷城的资格。”
“九夷城?九夷人的老巢么,在你们邵武国?”云缺道。
“九夷城位于邵武国海边,是九夷人真正的老巢,是邵武国所有公主们的噩梦之地,只要杀掉九夷城之主,邵武国就会从新掌握在我手里!”
朱静姝说话间,目光变得阴冷无比,眼底泛着浓浓恨意。
“仔细说说,为何公主们会去九夷城,去观光?”云缺道。
“如果你认为受尽凌辱也算观光的一种,那便是了。”
朱静姝冷冷的道:“九夷城之主最喜欢年轻又高贵的女人,公主,是他最爱的玩物,邵武国所有公主都会被送去九夷城,供其玩乐,玩够了,还能活下来的公主有机会返回邵武国。”.CoM
“玩死了的公主,就换个旁人来顶替,邵武国经常有公主与本人不符的传闻,流传多年,但真相,没人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没人敢外传。”
“对了,你们大晋曾经送去邵武国不少郡主,现在估计都在九夷城,不知大晋的郡主们能活下来几个,我猜,她们一个也活不成,呵呵。”
朱静姝的笑声很冷,云缺能听出笑声里夹杂着无尽恨意。
既然邵武国的公主都会有此磨难,那么眼前的永平公主自然不会例外。
朱静姝,也曾经是九夷城之主的玩物之一。
“玩够了的公主,相当于扔掉的玩具,你为何有资格随意通行九夷城。”云缺质疑道。
“我是个例外,我比其他公主多了修炼天赋,算是城主的弟子,所以我能随意通行,其他人,没这个资格。”朱静姝道。
“原来如此,既然你与九夷城主有师徒之情,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与你联手覆灭九夷人呢。”云缺道。
“我可以发下毒誓,我这条命,就是留着与九夷城同归于尽,若有半点谎言,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朱静姝赌咒发誓的道。
“算了吧,誓言这种东西,你认为我会信吗。”云缺冷笑道。
朱静姝默默的盯着云缺,良久后,她站了起来,转过身。
云缺以为对方要走,也没挽留。
朱静姝的手腕的确够狠,但还远远达不到倾覆九夷人的地步,简直如蚍蜉撼树,毫无胜算可言。
与其联手,云缺得不到半点好处不说,很容易自己被拖下水。
这种盟友,云缺不需要。
然而朱静姝并没走,转身之后,衣袍落下,现出后背。
美人背,自然养眼。
云缺最喜欢欣赏这种高雅的画面。
但朱静姝的背,毫无美丽可言,密密麻麻全是大小不一的疤痕!
疤痕的形状千奇百怪,铺满了后背。
有的是抓痕,有的是鞭痕,有的是铁块烫伤的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一排排深深的牙印!
原本光洁的美人背,变成了丑陋的蛤蟆皮。
仿佛这位永平公主曾经与野兽共处一室,不知遭遇了多少年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