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凭仗,才会无惧无畏。
少年敛下眼底的神色,眸光温和的看着跑到他面前的女生。
安然仍然是那副青春活泼的模样,一头齐耳短发,大大的圆框眼镜,衬得她乖巧极了,像是老师家长口中,经常提到的好学生、别人家的孩子。
女生笑吟吟的跟纪林苏打招呼,“大佬,你也来滑雪呀!”
纪林苏唇角微勾,点了点头。
天真烂漫的外表或许能伪装,但她身上的放松感,却无法被抹去。
这个女生,不太对劲。
纪林苏并没有戳穿她,毕竟无凭无证,靠的仅仅是他的猜测和直觉。
少年一手插兜,眸光悠远的望着不远处打闹的大黑和小黑,淡然开口:
“安然,你觉得如果不想成为棋盘上的棋子,应该怎么做?”
安然愣了下,眼底极快掠过一抹暗色,转瞬即逝。
女生神色自若,也学着纪林苏的动作,眺望远方。
“我觉得啊……棋子必死无疑,只有成为执棋手,才能破解棋局。”
棋子最终都会被舍弃,只有操纵棋局的人,才是一切的主宰。
这个道理,再浅显不过。
纪林苏溢出一声轻笑。
安然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大佬,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纪林苏浅笑着摇头,“不是,只是刚好想到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安然沉声追问。
纪林苏道:“五个男人同行,天上忽然下起了雨,四个男子同时加快了脚步,第五个人却不慌不忙。
最后快步走的那四个男人身上都被打湿了,第五个人却没有被淋湿一点,为什么?”
安然支着下巴,苦思冥想了起来。
“第五个人打着伞?找到了避雨的地方?他身上穿着雨衣?”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答案。
但纪林苏都摇头否决了。
安然失去了耐心,直接问:“为什么?”
纪林苏盯着她,嘴角还噙着笑意,神色有些散漫,“啊,第五个人躺在棺材里,被那四个人抬着,所以,才一点儿都没被打湿。”
安然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几乎是山呼海啸般朝她覆压而来,令她一时间甚至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女生的脸色白了白,勉强勾起一抹笑,“原来是这样。”
纪林苏漫不经心的抓了一把软蓬蓬的头发,嗓音轻而慢:
“嗯,这个笑话告诉我们,置身事外的除了是操纵棋局的人,也有可能是……死人。”
安然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是吗?大佬你在打什么哑迷,听得我满头雾水。”
纪林苏收回了落在女生脸上的视线,无辜的歪了歪脑袋,“嘿嘿,我瞎说的,一个小笑话而已,别往心里去。”
少年朝滑雪场里走去,一面对女生发出邀请,“一起滑雪不?”
安然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了,大佬你玩吧,外面好冷,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纪林苏没有强求,还贴心叮嘱,“好,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安然点点头,转身离去。
缩在衣袖里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因为转身动作太猛,耳畔的发丝甩到了脸上,有些刺刺的痛。
女生背对着纪林苏,一步步往山下走,眼神又沉又冷。
呵,纪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