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本就如此,事多利益为天,这是社会必然在要教会我的道理’。"
她总是藏不住那副懒懒散散的“真身”,没走一段路便又开始散漫起来,走在他身前,没样的倒退走路。
逢夏笑起来。
“———但我不听。”
“他们教他们的,我不听。”
她说。
逢夏知道华希他们有自己的商业考量,他们把她当做商品,要的就是利益最大化,商人本性无可厚非。她不一样,娱乐圈对她来说只是普通不过的工作,高质量的产出才是王道。人设、营销、人脉,都只虚浮表面。
但在如今这个圈子,这些却已成远超“高质量”的存在。
别人认了。
但她不认。
她偏要一份初心,高悬如月,不沾污泥。
"所以我不生气。"
少女的发色被炎夏染成灿灿金色,毛绒细发根根分明的在空中翩跹,她迎着阳笑起来,明媚夺目的。
“我始终相信,我在,明天就一定会好。”
宋疏迟眸光定格在她身上,匿在她没看见的角度里,那目光似野性、似贪婪嗜血的,是谁都未曾见过的偏执。
许久,像能把她的模样一笔一笔清晰刻入骨髓。
他敛着眼,掩埋在最优雅完美的皮囊下,唇角轻扬。他也始终相信,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总结为:——他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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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西南楼,西南楼是音乐学院的地盘,A大特地重工斥巨资打造的哥特式建筑,高耸尖立,气势恢宏,隔着几公里高楼都能知晓是何所在。
为此每年的艺考生或多或少路过时都会艳
羡的来一句“早知道我就学音乐了”、 “早知道我就拼命靠A大了"。
开学一年多,逢夏倒也只是路过或者在大堂等朋友,未曾真正仔细观摩过。难得跟在宋疏迟的后面一路观赏。
这栋楼只有寥寥几间琴房,基本是给教授或是顶级音乐家来的时候用。A大的音乐已是国内最热门音专之一,音专最普遍的特点,每学期抢琴房都抢得要死。
逢夏三天两头就听隔壁宿舍的姐妹抱怨,在没有琴房要在大街上卖艺应付考试了。
似乎眼前这人压根不知这是何烦恼。
拿着校园卡,随意的就刷开西南楼最里间、最精致高雅的琴房,一入目便是了冷黑的施坦威三角钢琴,习以为常的神色。
"请进。"
那架施坦威,以她的眼力判断决不低于八百万。
逢夏是真的好奇了:“是学校琴房都这么大方,还是学校对你这么大方?”闻言,宋疏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懂。
她懂了。
他出门接电话,逢夏独自研究着这间琴房,占地宽广,甚至自带茶水间休息区,堪比她的多人舞蹈教室,基本四面都是隔音墙,其中一侧满面是小提琴。
看出来了,这间就是学校特批只给宋疏迟专用的。
她边走边仰首观摩,桌面上放着的就是他的琴盒,她见过几次。那把稀世珍宝般的古董名琴。专属于他的。
逢夏手抵着桌面的边缘,离琴半寸之遥,她很小心并没有碰琴,只是在看上面绚烂的花纹痕迹,在岁月长河里越来越熠熠生辉的。
外媒都说,这把斯特拉迪瓦里像是专为宋疏迟诞生的,优雅,绅士,温柔震撼灵魂的音色,他们相辅相成。
往常都是演奏视频里看到,隔着千八百万里的网线,遥不可及的。现在却像做梦一般,出现在眼前。
"你喜欢?"
听见声音,逢夏匆匆回神。宋疏迟不知是何时打完电话过来的,隽立在侧,像是早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逢夏点头:“喜欢。”
“会拉吗?”他问。
逢夏着实只算得上是粗略了解的入门者,实战经验少之又少,玩小提琴的天赋占七
分,她没什么天赋,后来感兴趣自费请老师授课,她老是会拉走音。
小提琴实在是难。
她会的也不过是一些流行乐曲的小提琴曲版本,在他面前谈琴,还不若刚出生的小孩儿。
"很菜。"她通俗易懂道。
宋疏迟笑了,走到她身侧,"想拉什么曲?"从细尘都可见的玻璃窗外,茂密成荫的老槐树枝桠汇出风的形状。
逢夏忽然就想:"《起风了》。"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的歌,这也算她曾经练过的曲。
应着窗外的绿林霏霏,她用手机简短的播了一分钟左右。"这个,你会吗?"
闻言,他垂眼,玩味的带出唇角的弧度,拿起桌面上那把凡尘仰望的小提琴,递给她。“那试试。”
逢夏给他这一下吓得够呛,连连往后退,“不不不……”这玩意儿是光荣登记在小提琴历史里的,她不想一不小心当什么千古罪人。
他没收手,游刃有余地眄过去。“我在,怕什么?”
“……”
也不知事态是如何快进到现在这恐怖的一幕,逢夏本就许久没拉过琴,肩颈上靠着这把大爷像有千万斤重,叫她的动作直忍不住发颤。
一连试音进曲,永远猜不透音符会掉落在哪个世界角落的九曲十八弯,十分难听刺耳。
她默念罪过罪过。这把琴活了几百年,怕是最屈辱的时候就是在她手上了...
逢夏实在没有这个魄力,刚打算拿下琴往后退。后背倏地贴上一股挺阔的热源。
那双修长、如雕刻般的手指搭在她的手间,碰撞,主导,引领。指腹传来的触感像是震烫到灵魂,她下意识的蜷进小半截退缩。
男人丝毫未退,冷白的指骨强势的侵入她的每一根指节之间,占据她掌心淡淡、潮湿的薄汗,扣住,寸寸深入。
悠扬又极具穿透力的琴声堪堪在暖昧交叠的手指里倾泻,灵动的生命力,像在高楼都市涌进一阵大自然里原野青草香的长风。
她有些慌乱的看他,男人的密长的眼睫近在咫尺,泼墨成画,低沉的呼吸落在她雪白的脖颈间。痒。却又像是酥麻黏腻的交汇。
正到曲中高|潮,她真真是招架不住的转移
出声:"那个………还挺热。"
身后的人游刃有余的淡笑了声,低低的声线融在风里。“是热。”“心跳都快了。”
"……”她耳热潮红,慌张解释,"不是,我是因为——"
手指还被紧紧桎梏在他的手里,像指和弦的交欢同步,琴里漾开高昂又深情的青春。正巧是那句“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的浪漫声色。
颈后温柔的男声晕着笑,眼神扫过她,徐徐:“说的是我。”“我的心跳,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