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权倾朝野攻x隐忍皇帝受(29)(1 / 2)

春猎陆陆续续地进行了好几日,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禁卫军们早中午三趟班轮守着猎场,代山上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官员们虽然隐约感觉到今年的守备好像比往年的都戒律森严,但毕竟主持操办的换了一批人,再加上今年的规格也不同,所以并没有怀疑。

和景国春猎时锣鼓喧天的热闹不同,楚国皇室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好像对此全然不知。然而这一滩冰冷不起波澜的湖面下,却是滚滚沸水——

八皇子还活着、甚至留在景国与景懿帝一同参与狩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楚国的大街小巷。然而就在他狩猎的一周前,京城里刚传出八皇子离宫出走、在异乡抱病而亡的消息,那么,景国的这位八皇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下楚帝和太后不得不乱了阵脚,主要是这谎言实在不好圆,也不知道这小八是不是故意的,不仅没死,还跑去了景国散布了这些谣言。

他投军时用的是化名,而且早就被那金世安做好了身份,从父母到户籍身份,都完全没有破绽。现在追查下去,恐怕一时半会儿L得不出答案;可让他们拿出八皇子已经抱病而亡的证据,又实在拿不出来,别说八皇子根本没死,就连那金世安全家的尸体,前阵子去乱葬岗搜寻时都离奇地不见了。

万一他们没死,万一呢?

上位者抱着这样的顾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百姓是容易被煽动的群体,但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毫无判断力。

从先帝亡逝到新皇登基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奇怪的事情了,先是三皇子、太子接连死亡,边疆动荡不安,新帝即位也安抚不了民心,太后被迫出来与陛下共执朝政,大家都说这下好了,总算是安定下来了,有好日子过了。

可事实真的如此么?楚国大旱,三皇子的母舅鲁昌王为了夺权,暗中把控着全国粮价,朝廷各方势力较劲的下场是百姓苦不堪言。数十万的流民至今无处安身,朝廷发不出救济的银两,只能对此充耳不闻,能拖一日是一日,各州各县只得紧闭城门,放任大批难民死在城外,瘟疫,极寒,天灾四处横行,无数人冻死在路边,成了一具具看不清面容的冰棍,最后扔进河里沉尸。

不知道多少良民上山落草为寇,又不知道多少百姓饥寒交迫,十里八乡的壮丁早就被拉去充军,家里只剩下老弱妇孺,白天缝补衣物、晚上编织背篓,等到上城里的时候才能换一些铜板。家里的米缸里空空荡荡,官兵来搜刮纳税时洗劫一空,只留给农民来年春天要播种的种粮,若是吃了种粮,现在虽然不会饿死,但明年也迟早要死,左看右看,竟然没有一条生路。

此时此刻,最底层的百姓已经不再拥有着打胜仗这样的愿望了,他们只希望能够安定下来,不去乞讨、靠自己的手脚去换一些米粮,以供全家吃喝。而此时八皇子的出现就像是一阵及时雨,给了他们希望的信号——

景国皇帝都能邀请八皇子参与春猎

了,是不是景楚两国关系缓和、不用打仗了?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丈夫和儿L子都能回来、一家团聚了?听说景国今年粮食丰收、景国皇帝也有意兴商,那是不是以后他们也可以把楚国的特产、猎得的皮毛卖到景国去,挣上一笔钱?

但是燃起希望的同时,看到灰暗的现实,心里又是一阵猛烈的愤怒,对战争的愤怒、对官兵的愤怒、对朝廷的愤怒、更是对世道的愤怒。

你可以告诉他们生来就是一条贱命,走到这一步是他们前世没有积德行善,才投了这样一个胎;却不能告诉他们,本来可以有一条路走,但他们没有选择权,真正的选择权落在皇帝手中。

一锅热水开了,扬汤止沸是无用的,只有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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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穆山显正在帐中和官员们商议政事,外面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墨色劲装的副将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l声。

宸王神色微动,“还有呢?”

副将张了张唇,又望向不远处的官员们,暗示很明显。左右公事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他们便识趣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穆山显才道:“你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来,不要有错漏。”

“是。”副将严肃说,“王爷命祝长官与弟兄们紧守江都的城门,这些天来一直未有异动,祝长官一直觉得奇怪,于是我们探查了一番,才发现前不久江都通判家的千金上山请香时遇到了流民抢劫,当日城防军调了一队前去救人,因着此事有损姑娘家的名节,通判请他们隐去细节,所以他们上报时只说是出城剿匪。”

江都是二级行政区域,属于地方,江都府自上而下最高的官吏是江都府尹,是正二品的官员;其次就是通判,是地方府的副长官,权责仅次于府尹。

虽然规定上通判是直属于陛下,但实际运作时,由于地方官员人数众多、事情繁杂,还是归由一府府尹来统管,只给了通判以下谏上、越级禀报的权利。

由此可见通判在府中的地位。

这是他家的私事,又是牵扯到儿L女,确实不宜外扬,底下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也很正常。

“祝闻竹既派你来,便说明没这么简单。”穆山显略一思索,“可是东门防守出了问题?”

代山从距离上离江都更近,如果他们要发起突袭,那么就必须经过代山的关卡,否则只能从京城的关卡口穿过、再走四个多时辰的路过来。

他在离开京城前,特意把江都留给了祝闻竹,嘱咐他前十天要严防死守,绝不留下一丝可趁之机,加大他们的压力。等过了十天,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个缺口,就看他们敢不敢钻。

他留下的这个缺口,便是江都东门的城防军。

“是,王爷明察秋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副将拍完马屁继续道,“我们调查了当日的出入名单,发现上面所书有些模糊,祝长官也觉得此事蹊跷,便命我们继续追查下去。”

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

在通判女儿L被流民抢劫过后的几l天,东门口陆陆续续放进了一些外地来的人,其中有男有女,但男的身材高大、妇女健硕壮实,手上都有摩擦的老茧。城防军解释这是因为前不久发生意外后,通判认为是家奴不效力,发落了一批人,从外面买来了一批能够看家护院的仆从。()

“这些人可有正规户籍?走过手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