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濯眼里的晦暗与迷恋混杂,痴痴看着苏白清,回不过神。
现在的苏白清,真的很像他着迷多年的角色。
云静语更早一步回神,越过孟子濯,走到苏白清旁边,开口道:“苏先生。”
听到他的声音,苏白清脸上的笑意淡化,缓缓收起了笑容。
“你身体不好,不能继续待在外面了。”云静语道,“我们回去。”
这不是和苏白清商量,而是命令。
云静语能用来威胁苏白清的筹码太多了,苏白清不能不听他的。
苏白清抿住唇瓣,和其他的幸存者道别。
幸存者们才和苏白清说上几句话,人就要被带走,他们很是不满,有人上前一步,想要强行拉住苏白清,让他多留一会,幸好旁边的人大多还是冷静的,阻止了他。
注意到云静语的外表,还有他手腕上的佛珠,这些幸存者心里再不满,也只能按下去。
幸存者中间流传着许多云家的消息,其中也有云家养子的外形特征。
他们认出,面前这位就是云小先生,神仙一样的人物,令他们自惭形秽。
云家开放避难所,收留幸存者,得到了许多人的尊敬,他们也尊敬云家,渴望进入云家避难所。
只是,他们看着云静语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别人口中仁爱善良的云小先生,连一道目光都没有分给他们,眼里只有苏白清。
他看苏白清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东西。
这时,孟子濯也走了过来,拽住苏白清的手腕就要把他拉走。
苏白清沉下脸,神色不快,挣扎问:“你干什么?”
看到苏白清挣扎,其他幸存者立刻要保护他,可是孟子濯已经拽着苏白清往前走了,持枪的保镖拦在幸存者面前,不让他们靠近。
孟子濯拉着男人,经过云静语面前时,云静语垂下眼睛,握住苏白清另一只手,声音清冷:“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苏白清现在是霍家的,在霍家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前,你最好松手,不然又会有很多麻烦。”
孟子濯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定定看了眼苏白清,松开了手。
三家的约定确实要遵守。
等苏白清到孟家,孟子濯也不希望,另外两家的人来到自家避难所,强行把人拉走,所以苏白清住在另外两家时,他也不能做的过分。
“我不拉你,你自己走回避难所。”孟子濯对男人说,“应该没有问题?”
苏白清满脸厌烦,沉默着走向避难所。
两个年轻人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再碰苏白清,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丝毫冒犯,但走在两人中间的苏白清郁郁寡欢,好似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幸存者们失魂落魄,望着苏白清离开的背影。
救了他们的玉菩萨,被抢走
了。
他好像并不自由。
*
霍庭没注意到苏白清那边的情况,是因为沈尤来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庭,你们下午出去把我也带上,好不好?”沈尤温声道,“我担心嘉良。”
沈尤和霍嘉良在一起,只是为了进豪门,他从始至终都对霍嘉良没有感情,更没有担心。
外面那么危险,沈尤也不太想出去,但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一直无法讨好的小叔子都围着苏白清,沈尤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他对苏白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霍家根本没把苏白清放在眼里,还是通过他,才知道有苏白清这个人。
可是现在,霍家人围着苏白清转,沈尤反而被排除在外,成为了局外人。
沈尤感觉自己好像被劈成两半,一半嫉妒苏白清,在霍家得到了自己渴望多年却不可得的重要地位,另一半不高兴于,苏白清只顾着对别人说话,忽视了自己。
他不想被排除在外。
然而,霍述完全不给他面子:“苏白清怀着孕,已经需要照顾,我不想再多带一个需要照顾的累赘。”
“那你为什么带苏白清,不带我?”沈尤不甘心地说,“苏白清和嘉良还有矛盾。”
霍述目无波澜看着他。
苏白清和霍嘉良的矛盾,就是因为这个人。
他懒得和沈尤多说,言简意赅道:“你不用管这么多。”
沈尤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勉强笑了笑:“阿述,我是你的大嫂。”
霍述:“我知道。”
眼见霍述油盐不进,沈尤微微咬牙,想到了苏白清。
沈尤再不想承认,苏白清说话,也比他有用的多。
苏白清帮他说话,说不定可以。
然而,霍庭看穿了他的想法,用不含感情的平直声音说:“爸爸,不要麻烦苏叔叔。”
听到儿子的警告,沈尤脊背一寒,闭上了嘴。
他低下头,藏起眼里的不甘与怨恨。
*
苏白清回到霍家的避难所没多久,霍庭也回来了。
他和苏白清形影不离,另外两个觊觎苏白清的人想做什么,也没有办法做,霍家没有准备他们的午饭,他们坐了一会,就先后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深深看了苏白清一眼。
等苏白清去另外两家,肯定不会被放过。
不过,苏白清目前没心思在意这些,他最关心的,是失踪的霍眠。
吃完午饭,稍作休息了一会,苏白清就坐上霍家的车辆,前往建筑工地。
到了地方,苏白清使用异能。
然后,车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被车辆引擎声吸引来的丧尸,全部四散而逃,不再靠近,像是畏惧苏白清一样。
霍述若有所思看了看苏白清,没有多说,只是问:“身体感觉怎
么样?”
苏白清呼出口气:“还可以。”
霍述点头:“那我们下车。”
有苏白清在,他们在这里找人畅通无阻,没有丝毫危险,很快就有人发现,霍嘉良被埋在了一栋倒塌的建筑物里面。
所有人都来到倒塌的建筑物,搬开石块救人。
*
被埋在建筑物里的霍嘉良隐约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
他的眼皮动了动,艰难抬起,目光涣散盯着头顶的石块,神智还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