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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栋别墅前站着上了年纪的老管家以及六个佣人。郁钦州推开车门,长腿踩上地面,随手将车钥匙扔给对方。

老管家上前接过,后退的脚步却顿了顿,压低声音提醒:“昨天您离开以后,老爷子发了火,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郁钦州唇边泛起冷嘲。

他淡淡瞥一眼这位从年轻时就跟着老爷子的管家,似笑非笑地问:“邹管家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去跟老爷子服软?”

邹管家面色一僵 ,不敢再说。

郁钦州收回目光,抬步往大厅内走。

郁老爷子显然早早做好准备等他抵达,此刻一身暗红色唐装,手握精致昂贵的楠木拐杖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颇有年轻时的威风和气派。宛若鹰隼的锐利目光刺穿空气停留在郁钦州的脸上,看着那张肖似前儿媳的脸,他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冷嗤:“你要是真有本事,回来做什么?”

郁钦州靠坐在郁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

相比老爷子做足了的想压他一头的姿态,郁钦州表现得格外平静。俯身挑选了一个颜色极艳的苹果,他抽出茶几下方的水果刀,修长如玉的手指抵着刀的一侧慢悠悠将一整个苹果的皮全部削下,丢进垃圾桶。

银色刀锋割下一片果肉,他漫不经心道:“我没有真本事,那谁有?你那个在监狱里踩缝纫机的好儿子?”

郁钦州深知该怎么扎郁老爷子的心。

他满含兴味地观察郁老爷子来回变化的脸色,低笑一声:“老爷子要是还活在梦里呢,不如我让你清醒一下?”

显而易见的威胁令郁老爷子的眼珠都瞪大了,手里的拐杖咚咚咚地敲在地板上,每一次的沉重撞击仿佛都撞到人的心脏上。

可惜,这招施压对郁钦州起不到任何作用。男人的长指转动刀柄,银芒在空中闪过一条痕迹,刀尖擦过郁老爷子僵硬的身侧,几缕花白的发丝缓缓飘落。

咚。

刀尖刺入后方的木质相框,贴着郁家父子的照片被定在墙上。

郁钦州慢条斯地起身,温柔有礼:“爷爷,作为您的孙子,我由衷地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所以,别惹我生气。毕竟,我的脾气真的不怎么好。”

第6章

砰砰砰。

古董花瓶、青瓷器具被拐杖尽数扫落到地,郁老爷子双眼几乎喷火地望着郁钦州背影离开的方向,拐杖捶地震耳欲聋。

他愤怒地低吼:“长命百岁?我看他就是想要我早点死!我给他挑家世相当、模样出挑的妻子,难道是在害他吗?他怎么敢这么做?教养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邹管家守在一侧无声叹气,心道,他怎么不敢?

郁钦州和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可不一样。后者日日流连会所,仗着家世为所欲为,一天到晚只顾玩乐。这种常年浸淫在酒池肉林、犬马声色里的纨绔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凡老爷子嗓门大点都会被吓到腿软。

可郁钦州是吗?

郁钦州一回国就把亲爹踹进了监狱,以雷霆手段掌控了整个郁氏。换言之,他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如今还有反抗的资本。早早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怎么忍受得了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

更何况,老爷子嘴上说着教养……可郁钦州从六岁起就住在国外,爹不疼娘不爱的,有谁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