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蜥蜴(3) 他在讨好她?(1 / 2)

夜风制造的鼓噪和着血液汩汩冒出的声音模糊余茉的听觉。她只听到略微生涩和怪异的腔调,似乎是在说闽西......明晰......她蓦地一震,想到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就是这个发音。

听着对面那人连续重复他的姓名,似乎是想要降低她的恐惧感,尽管余茉在他身上没有嗅到任何危机,但她的神经还是因他自爆身份的行为骤然紧绷。

大脑自动加工出最符合他口音的两个字:闵奚。

如果他真的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夜晚偷偷模模不回家也就算了,遇见共同生活的岛民竟然下狠手!虽然她看不清眼前的情况,但嗅觉还是灵敏的,那仿佛屠宰场般的湿腥味道简直冲鼻。

不管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他想让她相信他是谁,余茉只能顺从,她强咽了口唾沫,表示自己相信他的话,特意重复了遍他的名字,“闵奚,谢谢你的帮助,刚才发生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

就在这时,一直隐藏在云层后面的月亮慢慢露出半颗脑袋,月光柔和地洒在昏黑的岛上。余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似乎看到绿色的闪着荧亮光点的宝石般的东西闪过,仿佛是眼睛......她没看清那人的模样,连带着尸体都消失不见。这都不重要,那人帮她解决了今晚的麻烦,且主动消除了日后解释的麻烦。

她心里很感激他。但要是问她想不想报答他的恩情,余茉觉得还是再也不要见到他最好。那样危险的仿佛猛兽般的强大压迫力,让她在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平息。

余茉本来是想等卫星电话维修好,她对此充满信心,联系到老师再想办法和他们汇合。毕竟按照她现在的处境,离开这座岛屿面临的就是在无边际的海洋中漂泊,至于未来会漂泊到哪里是未知数。

但首领的到访令她不得不思考另一个有些冒险的决定。

“你是个漂亮的女孩。”这是首领说得第一句话。

余茉的脸上涂抹了泥巴。她整张脸覆盖着裂了纹的泥,目前的情况也不是爱干净的时候,她的衣服都是脏的,如果仔细闻还有股馊味。但比起在荒岛生活许久的岛民来说,她又是干净的。

岛上阳光强烈,皮肤被晒得发黑。食物资源并不丰富,尽管四面环海,尽管岛屿内有茂盛的绿林,但内里的资源却是岛民无法享用的。生活在这里的人,经受着大量的劳作,得不到充足的食物,瘦骨嶙峋,周身也散发着腐朽败坏的气息。

因此就算余茉刻意隐藏自己,和这群长期生活在荒岛早已丧失离开希望的岛民相比,就仿佛一只拥有斑斓尾羽的凤鸟落进麻雀堆里,就算浑身染满脏泥,却仍旧显目。

首领略带挑剔的目光使余茉感到不适。她觉得在他的面前就像菜市场任人挑选的鱼肉,遮蔽身体的衣服失去作用,这种不适使她用胳膊碰了碰皮带的位置,那里栓了把军刀,碰到它,余茉就放松地任由首领打量。

余茉由着首领打量了会儿,或许是她表现得温顺,首领挥退跟着进来的人,朝着余茉摆了摆手示意她靠近,“来我身边。”

道德的缺乏导致岛民在面对落难的幸存者的时候,有种心理的优越和支配欲望。留在这里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她在岛民的眼里已经和肥嫩的羔羊等同了......

环顾四周,木屋的后面有扇足可以通人的窗户,如果杀死首领显然对她更有利,陷入混乱的村落比有首领掌控的村落要更加无害。但这种念头只在心里过了一遍,她无法突破心理防线,触碰军刀的手转而换向口袋——

“首领!劳伦死了!”

首领不耐烦地喊道:“扔海里!”

“首领......劳伦的尸体是突然出现的,是从那边的密林里扔出来的,还有李和安,他们的脖子破了大洞,像是被野兽咬破的......”

首领面色大变,急匆匆地离开。余茉并没有感觉到轻松,昨夜闯进来的那些男人还有首领的到来,让她意识到独身在荒岛是很不安全的事。

这种混合着厌恶的不安全感甚至盖住了漂泊在海洋的不安全感。余茉翻出在minxi家里找到的镰刀,撸起袖子沿着旁侧的土坡翻到了林子。

她早就注意到旁边有片竹林。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感谢致和每年给员工进行的技能培训,李老师的团队经常要往荒芜偏僻的地区进行研究,身为队伍的一员,野外技能的培训必不可少。

可等她到达竹林后就傻眼了。这些竹子无论是韧性还是硬度都和寻常见过的不同。镰刀砍在上面竟然分毫未断,余茉的手臂被回震的发麻。

余茉不信邪地继续砍,看到几根稍显细长的,拎着镰刀走过去。然后她整个人就被钉在原地,胸腔传出剧烈的跳动声,眼前出现了一截陌生的还在冒着鲜血的东西!

最让她震惊的是几天前清洗过的内衣裤,竟然出现在旁边。

她竭力忍住即将跃出的尖叫,冷静地审视周围的情况。如果附近有野兽潜伏的话,她的逃跑只会引来野兽的兴奋......她的内衣裤怎么会出现这里?余茉抿了抿唇,遏制住混乱的思绪,站在原地,注意到就在内衣裤的旁边,有一处明显是经过掩藏的类似地洞入口的地方,她慢慢地往后退......难道是风吹过来的?可是她的内衣裤是晒在屋里的啊!

她知道野外有些猴子会趁着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潜进屋子里偷东西,难道是猴子做得?可是猴子会住在地洞里吗?尽管把这件事情推到猴子身上才能有些许合理,但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余茉甚至觉得头顶有很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这股感觉激得她浑身战栗,寒毛根根立起来,她的血液在血管里迅速地流动,那股和死亡逐渐临近的危机感,使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发出尖叫。

但她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