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玻璃杯流转着璀璨的光。
织田作想起刚刚刚刚坐在他的身边的橘发男人, 他刚刚偏过身朝着他伸出手,对他说,自己的名字叫中原中也的模样。
为什么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对, 这位名叫中原中也的人呢?
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 他在那一晚死后, 又一次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呢。
织田作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坂口安吾的这句话,因为他的心理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回答。
他举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织田作想起那个夜晚,很难不怅然若失的说:“我不从前相信奇迹。”
却第一次期待奇迹出现在他的友人身上。
期待死亡并不是他的终点, 而此时就是他们因为奇迹而碰撞出的,再会。
给予他一个, 可以弥补遗憾的机会。
只这一句话,坂口安吾就明白了织田作的意思。
一时间旧事浮现心头, 坂口安吾摘下眼镜, 用眼镜布擦拭了下, 垂下的眼眸中倒映着干净的镜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 就好像是,那天晚上看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酒吧外打闹着说晚上要吃什么的时候。
突然悸动的心脏。
·
太宰治施施然的走过武装侦探社的长廊, 顺手关了灯,今天他陪着中岛敦一起去破案, 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但是完全不能妨碍他的好心情。
直到他在走过储物柜的时候, 看见了拿着一堆东西往储物柜里塞的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的聪慧被大家有目共睹的时候, 他的笨拙也是被大家有目共睹的, 他就好像是一只被社长宠坏的猫咪一样, 会对着社长撒娇又喜欢吃零食。
这会儿垫着脚把粗饼干往储物柜里塞, 脸颊一鼓一鼓的, 看上去很是费力。
太宰治走到他的身边,顺手帮了他一把,将摇摇欲坠的粗饼干完美的塞进了储物柜里。
“这是在干什么?”太宰治垂着头看江户川乱步,弯起的鸢色眼眸很是温柔。
江户川乱步看到自己的粗点心被藏好了,很是开心的拍了拍手,拍掉了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后,好好的关上了储物柜,说道:“这只是一个提前的准备而已。”
太宰治于是关切的问:“乱步先生准备的食物够了吗?”
江户川乱步摸了摸下巴,又踮起脚,打量了下储物柜里的东西:“我感觉应该是够了吧,大家应该都没有这么笨的吧。”
太宰治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不知道你有没有把变数算进去呢?”
“变数?”江户川乱步思索了下,“你说的是那位橘发先生吗?”
太宰治意外的挑了下眉:“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了?
江户川乱步说:“是啊,前段时间因为敦君所以在雨中曾经和他见过一面,是一个很强的人呢,不过我没有算。”
江户川乱步解释道:“因为那位先生,我感觉他不会入局。”
“不会?”太宰治喃喃了下这句话,收敛了脸上的笑模样,“要来打赌吗?乱步先生。”
第一次和太宰治打赌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就发现了,每次这种时候太宰治的声音都会蛊惑的像是一只风情万种的海妖,用低沉的慵懒的,魅惑的嗓音勾着江户川乱步下垂。
江户川乱步几乎是没有怎么犹豫就和太宰治打了这个赌。
毕竟他的手中并不是没有筹码,而且江户川乱步很喜欢和太宰治打赌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太宰治跟他相似的思维,让他沉迷那种好像是精神在跟人博弈的感觉。
江户川乱步兴致勃勃的看着太宰治,清亮的眼眸好像是一颗会独自发光的宝石:“打什么赌?”
“赌。”太宰治歪头神秘一笑,“他会不会为我停留下来。”
江户川乱步兴致勃勃的神情一顿,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太宰治,稚子一样无辜的神情:“如果你也在局中的话,跟我赌,太宰,你在作弊哦。”
太宰治反驳道:“这不算是作弊,我入局不正好是减少了我身上的筹码吗?”
江户川乱步瞬间就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他说:“太宰,有的是时候其实不知道故事的全部,才是最好的选择。”
太宰治笑:“看来乱步先生已经知道了全部的故事了吗?不愧是乱步先生啊。”
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孩子气的说:“不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消息吗?太宰,你胆怯了。”
太宰治并不否认他的话,他坦然道:“我也只是一个人类罢了。”
就如同乱步先生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异能力者并且自欺欺人一般,当太宰治在局中的时候,他的思维也会开始顽固化。
他是一个吝啬的一丁点回忆都不愿意与旁人分享的人。
可是在这一场局里,他一步都不会允许自己走错,因为太宰治很清楚的知道,他无法再一次接受失败的结局。
所以,太宰治又一次问江户川乱步说:“乱步先生,你选定了吗?你要选择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