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从看到泉镜花以后, 他的脑子一直都处在一个偏向于混沌的状态,他在意识中,看到了一些看不清的记忆。
那些记忆朦朦胧胧的好像是蒙了一层的雾, 他清楚的看见,那层雾下面的东西影影绰绰,仿佛就在他的面前,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 他都跨不过那条界限。
被关在那个笼子里的时候, 泉镜花一直都很努力的无视他,争取打破那个木笼, 但是无奈怎么都解不开, 等到了日暮的时候, 才等到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先生,他们到的时候,倔强的泉镜花的手上已经被她弄伤了,全部的都是血渍。
而在木笼里一直浑浑噩噩的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的中岛敦在看到朝他奔来的中原中也的时候, 一瞬间脑子好像是打开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关,随着他铺天盖地而来的重力一起,被风一吹,那些朦胧的, 他看不清的回忆就一起倾斜而出了。
太宰治随意的伸手碰了下木笼,那个庞大的木笼就直接的消失了。
泉镜花警惕的看了眼太宰治,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般, 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躲到了一边。
自从中原中也出现以后, 对着港口黑手党的人存在了许多耐心的太宰治笑而不语, 并不多加苛刻她, 在中原中也结束了战斗以后, 收回痴迷的视线。
从认识了中原中也开始,太宰治每次对着中原中也战斗的场景都觉得自己可以多宽容中原中也一点。
他暴力而狠厉的让人感慨他的暴力美学。
他收回的视线落在了中岛敦的身上,昨天清晨刚刚见过的带着笑的中岛敦此时好像是失了魂。
他的面色很是苍白,脸上还沾了汗,看着很是受惊的样子。
太宰治伸出手想要去扶他,却被他微微的挣脱躲开了,中岛敦在混沌不清中,看到了一副画面,他喃喃道:“首领……”
昏暗的月色下,穿着黑色西装的太宰治慵懒的靠在首领办公室,黑暗将他笼罩在了其中,只露出了半只冷漠的鸢色瞳孔。
巨大的落地窗辉映了一地的月色,清冷的洒落在他把玩着黑色棋子的手上,指骨分明的食指骨节上戴着一个红宝石戒指。
他猩红的红围巾落在了真皮的座椅上,分外的刺眼。
中岛敦跪倒在他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黑色的棋子,放在了桌子上的棋面上。
被黑色棋子压住的那个名字,叫做中原中也。
而错落的棋盘上,还错落着许多的没有被棋子压住的红色名字。
中岛敦只在朦胧中瞥见了一眼。
那都是武装侦探社的人的名字。
这是他在混沌的记忆当中,看到的关于太宰治的,最后一个画面。
·
中原中也很不爽的将那个金发的青年踩在脚下,一脚踹开了旁边的植物,扭头的时候怒气冲冲的看着太宰治:“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太宰治无辜的眨眼:“我做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中也要说我是故意的?”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他对着太宰治挑唇露出一个微笑:“为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直接挥出了一拳,太宰治快速闪避,两个人就这么在山上,在战局边,在刚刚被中原中也暴揍的人身边,大打出手。
眼睁睁的看着中原中也一拳拳出手,根本就连太宰治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的金发青年抱着自己被中原中也揍得七零八落的身体痛声哭泣,你刚刚揍我的时候是这个力道吗?!
完全都在放水的中原中也停下手,觉得跟太宰治打真的没有意思。
力气大了太宰治就直接碰瓷,放点水根本就连太宰治的衣服角都碰不到,就跟他玩躲猫猫似的。
他停下来理了理衣服,恢复了正经人的模样,他说:“由于你刚刚没有帮我,导致那个藤蔓拉扯住了我一下,超过了三分钟,你得付全责,认是你输了。”
从前的从前,最开始的时候。
那时候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刚刚认识,被森先生摁头在一起当搭档。
太宰治那时候刚刚用一把游戏赢得了让中原中也当狗的权利,中原中也在后面就好像直接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一样,对着太宰治提出了一个意见。
为了让他们的搭档情友好的延续下去,不如他们之后的每一个任务,都算是一个打赌吧。
在规定的时间或者说是规定的条件下完美的完成了这个任务的人,都可以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提出一个条件,另一个人必须要全部完成。
中原中也的是在规定的时间下完成任务,超过三分钟就算是他输。
之前太宰治也每次都会耍赖,但是每一次都是屡试不赖,中原中也虽然会暴怒,但是会在暴怒以后,给予他他想要完成的条件。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太宰治提出的条件都是一些比较小的条件,甚至于,那些东西都可以不说是条件,而是……对于中原中也的折腾。
比如说要开车两三个小时去外地买冰淇淋,比如说半夜三更要中原中也跟他一起去横滨的街头听一场街头演唱会,比如说。
夜色沉沉的时候,要中原中也买一个礼物,举着说要送给他举半个小时以后才愿意接受。
到了最后最后的时候,太宰治就已经可以很是坦然的向中原中也索要任何的礼物,每一次都很是理直气壮的觉得中原中也一定要给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