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都能看到行军之时扬起的灰尘。
清风喧嚣,树叶随之沙沙作响。
“阿父,目标来了!”
荀定匆匆来跟老父亲回禀。
荀贞一袭文士儒衫,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发冠之中。最近的他清减了不少,隐约能看到额角青筋。荀定担心老父亲身体,每日让他多吃几碗,奈何他总是推说没胃口。
他知道阿父是在发愁“负债”。
此前一战,撒钱一时爽,还款苦哈哈。
荀定觉得完全没必要。
这是主公的负债又不是阿父的。
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才能为主公更好效力不是?看到敌人即将进入伏击的范围,他第一时间将好消息跟老父分享。
荀贞闻言道了一声:“好!”
父子二人在掩体遮蔽下,居高远眺。
荀贞深沉的眸子投向敌人来的方向,隐约看到一条长长的,蠕动着前行的黑色长虫。后者行军队伍松而不散,还是可攻可守的行军队形,警惕性倒是一点儿不弱。
荀定也伸长脖子瞧了一瞧。
“阿父,咱们的埋伏不会被发现吧?”
荀贞说道:“应该不会。”
敌人收到的情报,己方兵马这会儿还在渡江,甚至可能还未渡江,换而言之,他们这一路是安全的。在安全的环境之下,再警惕的人也会有片刻松懈,便是破绽之处。
这次埋伏是荀贞联手一众文心文士共同布下的迷阵,因为范围不大,精密度近乎于完美。饶是魏寿这样的老将穿行而过,若不是事先知晓也得发懵,故而荀定有把握。
荀定看着下方,不知何故,嘿嘿发笑。
老父亲荀贞冷淡瞥了一眼儿子。
有点儿不想承认这个夯货是亲儿子。
“为父教过你无故发笑?”
荀定嘴上的笑弧僵硬。
这年头连幸灾乐祸都不允许了啊。
刚想瘪嘴委屈两句,荀贞倏忽神情严肃道:“传信下去,警戒,准备御敌!”
老父亲严肃,荀定就不能嘻嘻哈哈了,他瞬间正色,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消息以极快速度传到沈棠等人手中。
她摩拳擦掌:“儿郎们,迎客了!”
顾池险些将还未吞咽的苦药汁吐出来。
这时候,三千敌兵已经进入迷阵。
荀贞有骄傲的资本,【一叶障目】果真能以假乱真。莫说双眼看到的景色,甚至连疾驰时扑面的风,光落在肌肤上的温度都与真实一样。他们浑然不知自己眼睛看到的,跟自己前行的路有些不同。按照本来的行进路线,他们在一处岔路口,应该往左边走。
但在迷阵蛊惑下,他们走的是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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