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霓的精神要比身体坚强, 仍全力抵制着方穆扬。这是在水房,外面的人随时可能推门进来,想到这儿, 她整个人绷得很紧很硬,然而她的嘴唇是软的。
她伸手去推他, 方穆扬握住她的手,同她交缠。她不光手使不上劲儿, 就连话都说不出来。方穆扬堵住了她的嘴, 那些“我想休息了”“你离我远点儿”之类的话都停留在了方穆扬的嘴唇上,他既没听到, 也没感受到。
她一面抵抗着方穆扬, 一面集中精力去听外面的声音,听是否有人会进来, 她没有听到脚步声, 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和方穆扬的呼吸, 还有外面的蝉鸣,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蝉。
她一心好几用, 抵抗自然没什么效果, 方穆扬愈发得寸进尺了。
费霓开始不肯用劲儿去咬他的嘴,因为怕咬疼了他,他误会成这是亲昵,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不知道是厌恶他的得寸进尺, 还是厌恶自己身体的软弱, 费霓真用了劲儿, 可方穆扬不喊痛也不停止, 他放开了她的手, 捧着她的脸摩挲,她咬得越来越重,他手指的力度却越来越轻,轻得跟不存在一样。
费霓对自己失了望。她还是不忍心咬伤他,只能由着他来。就在他不顾她的意愿亲她的时候,她甚至还不争气地闭上了眼睛,一面迎合着他,一面留心外面的动静。
不知是发现她失了望还是怎样,方穆扬终于给了她一个说话的机会。他的嘴去找她的耳朵。
费霓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骂他,而是说:“咱们回去吧,要是一会儿来人了怎么办。”
那可就丢死人了,这楼里都是她们厂的人,要是被人看见了,明天指定传的满厂都是,说费霓大半夜的放着自己家不呆,非要和她爷们儿在水房里搂搂抱抱亲嘴摸脸,这是看见的,看不见的呢?谁知道会把她传成什么样。她可是要在厂里一直做下去的,这房也是要一直住下去的。
“来就来吧,咱们结了婚,一起看月亮不行吗?”
“回去也能看。”他和她,在这里,哪里只是看月亮。连她自己都不信,何况别人。
方穆扬凑近费霓的耳朵,“可我觉得在这儿看月亮比较好,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