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 130 章(2 / 2)

“可咱们不是今天才团圆吗?”

元宵节已过,瞿桦却坚持给她煮元宵。瞿桦从招待所里借了一个酒精炉,拿着饭盒在上面煮,瞿桦把煮好的元宵送到穆静嘴边。

“我自己来吧。”

“那你先吃了这个。”

穆静轻轻咬了一口,瞿桦帮她解决了剩下的大半个元宵。

虽然他们什么亲密的事都做了,然而他们俩分吃一个元宵却让她觉得不自在,好像比睡在一起还要严重。

洗完澡瞿桦给她的身体擦面霜时她也很不自在。找不到别的拒绝的理由,她只能说:“这样太浪费了。”用面霜擦身体,还像他擦得这样细致,等他擦完一瓶也就剩不下什么了。而且她除了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其他地方的皮肤并不干。

“不浪费你自己也不用。”他发现,她确实很骄傲,而让她骄傲的部分并不包括她的脸和身体,她对待他们一向很敷衍,敷衍到了让他觉得过分的地步。他把她的手放在掌心之间揉搓,他明明给她寄来了蛤蜊油让她擦手,她却任由自己的手冻裂了,也不放在心上。

他给她搽得很厚,然而皮肤还是显出一层红晕来。瞿桦见了穆静如今真害羞什么样,便知道以前几次他以为她害羞都是误会。作为对她之前的报复,他特意把让她害羞的时间延长了一点。穆静大概发觉了他的故意,她很主动地亲他,让他没有时间做别的。

瞿桦很体谅她明天还要上班,只在她白天用衣服遮着的地方留下牙印,她的手悬浮在他的头发,没有落下去,而是挣扎着开了灯,在强烈的灯光下,她直视着瞿桦的眼睛,“我不喜欢雷诺阿的画,我更不像他画里的人。”

“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了解她。尽管现在她把她那能够灼伤人的骄傲藏了起来,但总会不合时宜的冒出来,她这种人,完全不同于画里的少女,和年龄无关。

在灯光下,她的脸格外的清晰,他以前尤喜欢这时候看她的脸,因她这时的表情较为真实。他看着她的脸,一点点楔进她的身体,为了捕捉她脸上的表情,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穆静闭着眼睛,咬着下唇,手指紧紧抓着床单,瞿桦的手指撬开了穆静的嘴唇,她睁开眼睛发现瞿桦正在观察她,她不喜欢这种被观察的感觉,尤其在这时候他还有空,穆静狠狠地在他手指上咬了个印子,斜着眼看他,这挑衅里是有点妩媚在的,然而穆静却觉察不到,然而她的目的却达到了,他不再有空观察她。

到穆静所在系要迁回校本部的通知下来后,瞿桦已经给她写了大半抽屉信。在信里他们除了讨论数学题,也会说别的,穆静也会主动跟瞿桦提起自己的父母。但她没跟母亲提起瞿桦,如果她调回自己的家乡,又面临和瞿桦长期异地的风险,她不确定瞿桦会一定愿意把这婚姻长久地维持下去。

她谈过恋爱,也分过手,对永恒并没什么期待。她只告诉父母她和前男友早就分了,并没说瞿桦的事,要是这个以后也散了,还不够给他们添堵的。

穆静是第一批回本部的人,通知一下,她的名额就定了。瞿桦提前接到消息去分校接穆静,到的时候穆静还没收拾行李。穆静的舍友回家探亲了,还没回来。

跟工作相关的重要资料穆静已经整理好锁在手提箱里,剩下的都是衣物日常用品以及书籍信件,收拾这些并不需要专业知识。她自己收拾衣物,瞿桦给她整理书籍信件。她很相信他,包括他绝对不会看和他无关的信。但穆静忘了一点,弟弟寄给她的贺年片并没装在信封里,瞿桦不需特意去看就能看到。

穆静试探性地提起她母亲想让她调回去的想法。母亲已经给她联系了家乡的高校,问她的意见,她说还要考虑考虑。不是她的爸妈需要她,他们身边不仅有一个从来没有和他们断绝来往的小儿子,还有过去数不清的旧友;是她需要他们,这些年她一个人太孤单了,瞿桦固然给了她安慰,可那和永恒还差得远。

她想听听瞿桦的意见,如果瞿桦想要跟她一起调回去,以他的水平,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如果瞿桦非常强烈地挽留她,那她可以和他谈谈旧事,否则吃醋都名不正言不顺……

当然两种她都觉得这可能性很小。

瞿桦反问穆静:“你怎么想?”他的目光定在贺年卡上,穆静的弟弟祝福她前男友新春快乐,那时他和穆静结婚了,并且关系不算太差,穆静答应过年回家,只不过后来又反悔了。他还知道,穆静和她弟弟通信并不算少,如果一年也不写一次信,不知道他倒也没什么。

“我想离父母近一点。”她说这话说得有些艰难,很像过河拆桥,他们分居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可以团聚在一起,她就想要换地方。

穆静看到瞿桦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她大概能猜出他想说什么,你和你父母这么多年都没联系,现在你想离他们近一点。

然而他一句都没说,穆静感谢他留给自己一个体面。

穆静转身看瞿桦,他的手里正拿着那张贺年卡。她的笑容渐渐冻住,然而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走过去拿手指夹过来,问瞿桦:“我弟画得还不错吧。”因为画得太好,当时没舍得扔,然后就忘了。

瞿桦知道她前男友的名字,而穆静以为他不知道。但他也问不出“你家里人知道我的存在吗?”结婚这么长时间,问这种问题很没有意思,如果答案是没有,那更没有意思。以前他提出要送她爸妈礼物时,也被她转移话题没了下文。

穆静对瞿桦说:“你歇会儿吧,我自己收拾。”

穆静察觉到了瞿桦脸色的变化,她觉出他的不快,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帮她提行李箱。车票一张卧铺,一张硬座,瞿桦把卧铺留给了穆静,他自己去另一个车厢。

穆静拦住他,“你在这儿休息会儿吧。”

“坐着也没多长时间。”瞿桦没再说别的,去了另一个车厢。他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如果不克制的话,他不确定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他知道那些话一出口就没有办法再收回去。

司机来接他们,瞿桦把穆静的行李放进车里,等穆静上了车,他给她关上车门。

穆静问他去哪儿。

“回医院。”

车子逐渐驶离他的视线,瞿桦跳上了去医院的公共汽车。他下午还要出门诊,晚上要值夜班。

穆静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包括勤务员小秦。瞿桦的家人见到穆静自然是高兴的,小夫妻一直分居算怎么回事。他们并不知道穆静未来的计划。

穆静回到卧室,发现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大发现。尽管她不在,但瞿桦的衣橱还是为她留着一大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