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对龙幽说的。
她如获大赦的离开房间,把门关上。
四周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柯黛没说话。
褚厌亦是。
不知过去多久——
“柯黛。”男人幽幽开口:“你这是逼我给你输营养液的意思?”
“……”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如果说面对龙幽的时候,柯黛还会不冷不热的回句话,那么面对他,她直接将气氛降至冰点。
褚厌自己也清楚,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但这不吃不喝的,不管管怎么行。
“你想用绝食的方式,把自己饿死,好去地下找爸妈诉苦是吗?”
她不说话,褚厌也不恼,继续慢悠悠的放话:“你心里难过,我理解。你需要时间恢复,我也可以等你。”
柯黛静静的听着,眼神都未曾向他那边移动一下。
褚厌却一直盯着她,“但你如果想拿自己的身体跟我较劲,那我告诉你,我耐心有限,容不得你这样儿戏。”
柯黛眸光颤了颤。
正当他以为得不到回应时,她突然开口了。
“……我要给爸妈办葬礼。”
声音淡然,听不出情绪起伏。
这是褚丰阳跟柯韵芝离世后,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做的事。
在褚厌看来,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想开了。
他自然无条件依着,“可以,我来安排。
”
……
然而事实证明,褚厌想错了。
葬礼就在南镜洲办的,整个过程中,柯黛确实不像前两天那样萎靡不振。
但她失去了所有情绪,行尸走肉般的走完流程,封闭自己,疏离旁人。
从墓园回来,她一双眼睛通红,下车后低着脑袋往屋里走。
褚厌想伸手牵她,被她避开。
从佣人手里接过毛巾,想替她擦拭头顶一层薄薄的雨雾,也被她偏头躲开。
她漠然的上了楼,留褚厌站在原地,神色沉冷。
这一幕正好被白则看到,又摇头又叹气的,“唉,柯黛这样子,哪里像想开了,我怎么感觉像是心死了。”
男人听着这话,表情更差,将毛巾扔回佣人手上,拽着衣领朝另一个方向走。
白则本来不打算跟上去的,下一秒又发现,他去的地方,是酒窖?
……
酒窖冷气四溢,形同冰窖。
周围环绕型的柜墙,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酒类,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醇厚酒香。
男人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璀璨的水晶灯,衣领扯开了几颗扣子,如雕刻般的侧脸轮廓,流畅的喉结曲线,以及微微起伏的结实胸膛,无一不透着酒后的懒散魅力。
他旁边已经放了两个空瓶子。
纵使知道这人千杯不醉,白则也忍不住劝,“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体,省的柯黛一边要为叔叔阿姨难过,一边还要心疼你。”
听到柯黛两个字,褚厌眼里渐渐找回聚焦,一双桃花眸深邃幽暗,嗓音带了几分哑,“她不会心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