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了他们燃眉之急的好事。”
“不光是如此,听闻那明镜巷好多铺子都招女学徒呢。若是姑娘不安排我做事,我本来也想着去那里找个师父的活计,教人绣花或者做吃食,都可以的。”
当年她们离开汴京的时候,那是身无分文。
虽然如今顾甚微有了俸禄,但汴京城中便是一根柴火都要靠银钱买,她好手好脚的总不能坐吃山空靠姑娘养着,是以唐婶子让她教打算盘,她立即便应了。
顾甚微听着,想起了桑子巷同芙蓉巷名字的由来,不由得问道:
“那明镜巷为何叫做明镜巷?从前我竟是不知晓汴京城中还有这么一处巷子,里头有这样的人物。这钱庄的交子,竟是也能让小娘子过手做掌柜了。”
她在汴京城中生活了很多年,若是有这么个地方,应当有所耳闻才是。
“那明镜巷子口,立着一枚大铜镜,因此得名。铜镜背面乃是阴阳八卦图,听说到了子时前后,铜镜会变得异常清晰,摄魂照影瞧见前世来生,那画皮的妖怪往那跟前一站,便能显出原形来。”
“唐婶说其实大家伙儿并不相信,不过倒是有不少人夜里会偷偷去那里照镜子。”
“那可是铜镜,有多少穷苦人家的小姑娘,一辈子都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生得哪般模样。白日那里人来人往,皆是贵人,不敢上前,到了夜里,方才敢偷偷过去瞧上一瞧。”
十里说得有些唏嘘。
她伸手进到浴桶中摸了摸水温,结束了关于明镜巷的话题,忙拿了帕布来,“姑娘快些起来罢,再泡水该凉了,咱们起来喝口热汤,赶紧歇息了。”
“也是怪我,一见姑娘回来欢喜,便没有管住这张嘴说个不停的。”
她说着朝着窗外看了过去,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微微发亮了。
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顾甚微听着,若有所思,明镜巷么?
她没有反驳十里,乖巧地起身去喝了汤,又涑了口方才躺在床榻上歇了起来。
平日里皇城司事务繁忙,十里一个人在家中,多半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喜欢听她说话。
喜欢她有自己可以往来的朋友,这样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了,至少十里不是孤单一人的。
顾甚微想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要做的事情,犹如螳臂当车,九死一生。
若是法理给不了公道,那她便要用自己的剑,去讨一个公道。
为此她已经筹谋了三年,皇城司只是她迈出的第一步而已。
……
桑子巷里很有烟火气,东方鱼肚泛白,各家的公鸡接连报晓,紧接着砍柴声织机声响起。
汴京迎来了难得的太阳,关御史在绿翊楼被杀一事,像今日晨起的春风一样,吹遍了皇城的每一处角落。
顾甚微在父亲母亲的牌位前恭敬的上了香,将皇城司的腰牌认认真真地系在了腰间,又擦干净了那把黑黝黝的长明剑。
朝食是十里熬的小米粥和新烙的炊饼,搭配着对面唐婶送的咸菜丝儿,也是有滋有味的一顿。
“梨膏糖给你放在小荷包里了,若是想要咳嗽,便吃一些。这回的加了枇杷,应该更有效一些。”
十里脸上带着笑意,递给顾甚微一个小荷包。
顾甚微听话的接过,挂在了腰间,脑子里已经想着今日要去哪家铺子里买零嘴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