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终于明白我阿爹为何让我回汴京来当官了!他是让我回来发疯的啊!”
顾甚微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明明就是因为吴江见到死人就打嗝,在战场根本就混不下去了……
她心中默默地吐槽着,安静地跟着吴江一路将陈神机送到了开封府衙门口,在那面大鼓旁边,韩时宴牵着两匹马,看着写着开封府的三个字的匾额出声。
听到三人的脚步声,韩时宴转过身来,他先是瞥了顾甚微一眼,然后方才看向了吴江。
“你派人看好他,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断械案就是一滩烂泥水,不知道里头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若是有不知轻重缓急的,一定要问老仵作。”
吴江听着韩时宴的叮嘱,冲着他作了个揖。
“晓得啦!说话跟我爹一样!对了,我刚才不小心告诉顾大人,你光屁股砸死苏贵妃的鱼的事了!”
吴江说着,押着陈神机便进了府衙,留着全身尴尬得无所适从的韩时宴留在了大门口。
“咳咳,他之前没有提裤子这回事!”
听着后头顾甚微的调侃,韩时宴更是耳朵根都红了,他没好气的将顾甚微的马绳递给了她。
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这天下怎么有你们两个这般无礼无法之人!”
顾甚微胡乱地点着头,“别气了!气你也打不过我们,岂不是白气?”
她说着,心中想着之前吴江的话。
她眼眸一动,同韩时宴并排朝前走去,“你为什么说断械案是一滩烂泥?你了解这个案子么?”
韩时宴顿时顾不得生气了,他深深地看了顾甚微一眼,“当年你十三岁,能够在乱葬岗上百人围剿中逃生,今日抓一个机关匠人,用得着这么长时间?”
“李茂同你说了些什么?他想要你帮他查断械案?就像你父亲顾右年当年翻转乾坤,救下所有匠人,包括你外祖父一家么?”
“你问我了解这个案子么?满汴京城里就没有比你更了解这个案子的人了。”
韩时宴说着,又恼火起来。
他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顾甚微,语气咄咄的说道,“你想要我帮你查案子,直言不讳就是!何必对谁都提防提防再提防,当所有人都同你似的,脑子里生出了山路十八弯来!”
“只要有不平事在,只要是言官的职责,我都会义不容辞!”
“哪怕来寻我的,是喜欢哄骗人的皇城司顾亲事!”
“坦诚一些不好吗?”
顾甚微闻言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去,看向了气红了脸的韩时宴,神色中满是羡慕。
韩时宴想着顾甚微会嘲讽他,会生气,却是没有想到,她在羡慕他。
他想起她的经历,瞬间哑了火。
韩时宴咬了咬牙,“顾亲事,我想要查断械案,可能告知一二?”
顾甚微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烂泥潭,韩御史可想跳进来?够坦诚吗?”
两人都没有说话,微风轻轻吹过,巷子仿佛变得格外的寂静,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韩时宴心头一软,“断械案当年不了了之,因为朝廷多方搜查,都没有找到原本的那一批军械。那些东西落在了谁的手中,又有什么人会需要军械?”
“还有一个点,很少有人注意到,就是那些像是纸糊的一般的假军械,又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大批量的东西,不是一日两日能够造出来的……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甚至是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