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瞧着韩时宴狼狈的样子,转身朝着皇城司里头走去。
每一个指挥使都有自己单独的小院儿,她鲜少在待在这里,之前基本上都是荆厉同张延在这里训练手下。
院子里空荡荡的,有不少地方已经落了灰尘,顾甚微瞧着有些惭愧。
“我进皇城司之后,都没有带着他们正经做什么任务。张延投靠了翟狄,同他一起反了,荆厉他们吃了大罪。如今皇城司缺人,基本上都没怎么歇息,就又听从李三思的吩咐,去抓齐王余孽了。”
顾甚微说着,推开了院子正屋的门。
屋子里空荡荡,几乎没有任何她的私人物品,一看就是随时拍着屁股就要跑路的人。
倒是在那圆窗的一角,放着一盆兰花,应该是荆厉替她安排的。
只不过这些日子过去,兰花也已经枯萎了。
顾甚微瞧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落了灰的椅子,“你自己擦上一擦,随意坐吧。我给你找点药。”
顾甚微说着,生疏地打开了一个箱笼,从里头翻找出一瓶金疮药来,又寻摸了一块白色的棉布,刺啦几下撕成了条儿。
她拿着那药,走到了韩时宴身边,“忍着点。”
韩时宴瞧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整个人都不敢动弹起来。
“你的毒解了吗?”
顾甚微轻轻地“嗯”了一声,“解了!我师兄替我内功逼毒的。”
“之后我让人给荆厉同老仵作逼毒,应该就无大碍了。”
“师兄?”韩时宴闻言惊讶的抬头,他这么一动,顾甚微的手一下子触不及防的触碰到了韩时宴额角的伤口。
顾甚微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韩时宴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疼出眼泪来!
他嘶了一声,在顾甚微面前如何能喊疼?
韩时宴想着,面无表情的转移了注意力,将心思全都集中在了案子上,“之前在殿上听你说那毒药的时候,我突然有一个想法。那个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想要谋反。”
“也不是说不想要谋反……而是说他现在并不想要谋反了。”
“不然的话,他们拥有这么厉害的药,为何不拿来直接来个局中局,借着齐王谋逆的时机,直接下药谋反呢?”
顾甚微听着,忍不住琢磨了起来。
“如果那两人是姜太师或者李太保的话,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从前二人各为其主,做出谋逆弑君之事,那也是党争的一种手段。如今太子已经被废,小皇子登基指日可待,不管是他们中的谁,都只想要安稳度日,不想要被翻旧账了。”
“倒是我有一个疑问,姜太师若是最厉害的太子党,太子谋逆被杀,他是如何安然无恙撇清关系,并且继续成为官家最信任的人之一的?”
太子谋逆被张春庭斩杀于玉台的时候,她还没有返回汴京城中。
之后碍于张春庭的威严,她也并没有去详细打听过这件事。更加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便是打听来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毕竟真正参与过那场风暴的人,都守口如瓶。
顾甚微想着,看向了韩时宴,“所以,太子是真的谋逆了么?”
“他是中宫嫡长子,只要愿意熬下去,等到官家归天,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小皇子如今尚且年幼,就算贵妃家族势力大,那他也不至于就那般着急。”
旁人不知道其中内情,可是韩时宴是一定知道的。
他不光是御史,更是皇亲国戚。
说话间顾甚微已经给韩时宴上好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