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说再多都是白说,根本塞不进他的耳朵。
等丁利来把想表达的表达完,荀香才慢慢跟他讲道理。
先说了坏人如何打坏主意,如何偷自己,如何被丁钊爹爹捡到……
“坏人的本意是要杀了我,该不该把他们绳之以法?”
“该,妹妹太可怜了,差点就死了。”
“杀了坏人,这边的父母知道他们亲生女儿是谁了,是不是得要回自己家?”
“……”
“养恩生恩一样重,我哪怕回来,姓荀,丁家依然是我的家。你依然是我的三哥,爷爷、爹爹、娘、哥哥们依然是我最亲的亲人。
“我只是多了一个家,多了几个爱我的亲人……是不是这样?”
“可是,我就是难过。”
“我也不太习惯,可日子总要过下去。”
……
两人说到亥末时,王嬷嬷、柴嬷嬷、卫嬷嬷换着在门口清嗓子。
荀香知道现在的丁利来不会愿意回家,商量道,“三哥,去外院客房歇息,明天再来跟妹妹说话。”
丁利来撅嘴道,“不好,我在这里的厅屋睡,咱们隔着门说话。”
“不行,大户人家讲究,我这里的哥哥十岁后就要住去外院。你听话,明天就能继续来跟我说话。
“若不听话,那些护卫就会把你赶出府。再说,我爹和你爹还在外院等着要见你,他们着急呢。”
丁利来看看陌生的屋子,门口站着的几个婆子,也只得起身道,“好,你明天早上等我过来吃饭。”
丁利来拉着荀香的手不放,荀香只得把他送至栖锦堂门口,看着几个婆子陪着那个细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东阳听说丁利来才走,很不高兴。
沉脸说道,“真是缺心眼,又黏糊,只比壹博小一岁,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金环笑道,“别说丁三爷本就不通透,就是通透的,又有几人能比得上四公子的沉稳和睿智?还有郡主,比丁三爷还小两岁,倒像他的姐姐。”
柴嬷嬷也笑道,“哎哟,老奴在门外听丁三爷哭的呜啊呜啊,跟个孩子似的。也多亏他算学有天份,拜了驸马爷为师。否则,将来怕是不好找媳妇。”
银环又笑道,“公主殿下好福气,公子和郡主都争气,难怪别人羡慕。”
东阳被捧得高兴,“香香像本宫,壹博像驸马。”
这时,外院的一个婆子进来禀报,“驸马爷说他要同丁三爷长谈,今晚不回栖锦堂了。”
东阳气道,“好好一个家,被个外人搅和了。”
次日辰时,丁利来准时来了栖锦堂西跨院吃早饭。
情绪依然不高,却比昨天好多了,清清爽爽,穿的是荀壹博的衣裳。
“昨天师父和大伯、我爹跟我说了很多话。爷爷都接受了这个现实,我还能说什么呢。”
眼里又涌上泪水。
荀香把他拉来桌前坐下,“吃饭,吃完了再说。”
丁利来在西跨院呆了一半天。下晌申时末,丁钊和丁持又来前院接他回七里胡同的家,荀香把他送至二门处。
次日他又来公主府找荀香。早上来吃早饭,吃完晚饭由丁钊和丁持接回家,完全无视柴嬷嬷、王嬷嬷、金环等人的暗示。
东阳气得肝痛。荀驸马怕她赶人,一整日呆在栖锦堂陪她。
丁利来不会看别人脸色,第三天又厚着脸皮来了。
今天是休沐日,丁立仁一大早就跑去他的家,要跟他一起去。
他还自私地不想带丁立仁,“妹妹只想跟我一个人说话。”
丁立仁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去见壹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