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行车马消失在大门外,荀香去了外书房三楼。
荀驸马已经沐浴完,披散着头发坐在蒲团上喝茶。
荀香走去他面前,弱弱道,“爹,对不起。”
若不是为了给东阳一个教训,驸马爹也不会受此连累。
荀驸马看看荀香,清冷的脸上有了丝笑道,指指前面的蒲团说道,“坐。闺女没有对不起爹,还救了这个家。
“皇上说的对,有了你和壹博这双儿女,是我们之福。你们比我们强多了……”
荀香坐下,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算是道歉。
荀驸马接过喝了,说道,“爹又想去继续编译《几何原本》,过几天启程去沪县。”
荀香拉着他的袖子挽留道,“爹,你年后再走不行吗?听爷爷说,我三哥今年会回京过年。你这时候走,正好跟他在路上错过,不如年后你们一起走。”
荀驸马摇摇头。他也知道应该在家陪儿女过年,最好年后再走。可他的心烦燥不安,不想面对那些人,不想在京城多呆一刻钟。
他说道,“爹恣意惯了,在家呆久了就难受。这个家有你和你哥哥看着,爹放心……”
这夫妻两个各奔东西。荀香倒是无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但只有十五岁的哥哥肯定会难过……
邱望之从金吾卫出来,骑马向家中走去。
他回京这么久一直在金吾卫忙碌,今天才回家。
破获这件大案他立了大功,皇上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已经先期送回家。
骑在马上,邱望之的思绪才从公务中抽离出来,去想那门突然砸过来的亲事。
原来是皇上先为香香和孙与慕赐了婚,祖母才为他和陶姑娘求懿旨赐婚。
祖母为何那么着急,为何不等他回府再说?
他知道之前的那个愿意是奢望,香香美好的如天边彩虹,他可望而不可及。
但他就是不愿意死心,总想奇迹能够出现。
可还没等到姑娘长大,那个愿意就被掐灭了。
孙与慕何德何能,除了长得俊些哪方面都比不上自己……可惜那么好的姑娘了。
邱望之摸摸胸口,那里揣着一把梳篦。
残阳如血,氤氲成一片鲜红……
回到卫国公府,邱望之直接去外院书房沐浴。
小厮边给他洗头讲着府里的事,“有三家人来给国公爷说亲,老太太都以国公爷身体不好不宜娶媳妇回了……
“前些时候国公爷的一个丫头怀了孕,又摔跤摔流产了。老太太生气,让人把那个丫头卖了……”
沐浴完,邱望之急急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邱老太太已经听说孙子回来了,正盼着他。
邱望之一进院子,邱雨涵就如欢快的鸟儿迎上来,“爹爹,爹爹,想你。”
邱望之把闺女抱起来,贴了贴她的小脸温声说道,“爹也想你。”
邱雨涵捧着他的脸心疼道,“哎呀,爹爹的嘴巴怎么长疱疱了,疼吗?”
“不疼。”
邱老太太看看表情莫名的孙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对史妈妈说道,“我跟望之有事相商,把涵儿带出去。”
小姑娘扯着爹爹衣袍不想走,看见老祖宗的脸沉下来,只得由着史妈妈抱出屋,哭都不敢哭出声。
屋里没人了,老太太才说道,“那件事你知道了?”
邱望之吸了吸嘴角,轻声道,“祖母,人生大事,为何不等孙子回来再说?”
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