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长辈,是幸事,也是不幸。
自己当时莽撞了,不该怪他,更不应该用匕首刺他。
孙与慕发自内心说道,“与慕还要向邱兄学习,坦然面对错误,做个有担当的男儿。”
他又脸呈难色,“不过,邱兄与婧婧的亲事……请老太君不要过分勉强邱兄,若他不愿意,也委屈了他。”
老太太冷哼道,“我家要娶谁当孙媳妇,孙世子还没有资格多嘴。”
一句话把孙与慕顶去了南墙。
老太太气愤不已,这就是好事没做好,还受制于人。
孙侯爷瞪了儿子一眼,忙说道,“老太君见谅,与慕孩子心性,不知所谓。”
邱望之和陶婧的事,孙与慕的确无权干涉。
邱老太太又正色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望之如今一心一意想娶陶小姑娘,过去的执念已经放下。
“我现在就去陶府找陶翁夫妇和陶大人夫妇,告诉他们之前望之在曲原府有一位心仪的姑娘,想她想得着了魔。
“还好望之悬崖勒马,现在完全放弃了。若陶家依然愿意继续那门亲事,老婆子替孙子给陶家一份承诺。望之永不纳妾,若陶小姑娘三十岁之前还未生下儿子,会给望之抬个通房。
“等那个通房生了儿子就赶走,儿子会放在陶小姑娘名下养。我还会厚着脸皮去求皇上,他们婚后就把卫国公爵位传给望之,陶小姑娘进门不久就会是我卫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若他们不愿意这门亲事,我去求皇后娘娘,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说成原曲府的姑娘,是不想让陶府猜到荀香,不致于影响几个府和年轻人的关系。
邱老太太捏了捏包裹里的一个大锦盒,那里面是一套赤金凤头头面,是她出嫁时母妃送的,也是她最好的一套首饰。
不管陶家愿不愿意这桩亲事,这套头面都送与陶小姑娘。
孙老侯爷没想到老太太还要去做这件事,劝道,“老嫂子过虑了,那事陶府不会知道,何苦多此一举。”
邱老太太没接话,一脸固执。
老侯爷无奈道,“现在天快黑了,老嫂子吃完晚饭再去吧。”
邱老太太点头同意。
孙侯爷让人去内院把孙老夫人和孙大夫人请出来陪老太太吃晚饭。
在后堂吃,男女桌中间隔了道屏风。孙与慕专门来另一边替祖父、父亲敬了老太太酒,他还做为孙辈给老太太磕了头。
饭后,邱老太太抱着包裹去了陶家。
望着她蹒跚的背影,孙老侯爷说道,“老卫国公横死,老太太对先帝和当今怨念颇深,对邱望之的教导和管束近乎于严苛。唉,过犹不及。
“我敢断定,那三十军棍是打邱望之不第一时间救与慕。而那二十荆条,是打邱望之倒回去救与慕。
“再以这种形式对待我们和陶家,是在告诉邱望之,有些错能犯,有些错会影响人的一生,绝对不能犯。犯了,就要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与慕将来既要与邱世子交好,也要更加防备……”
孙侯爷说道,“我的想法和父亲不太一样。邱望之在金吾卫呆了近十年,坐到了北镇抚使的位置。
“可他还拥有一颗善心,正说明他与老卫国公一样,有他的坚持,是值得用心相交之人。或许皇上正是看出这一点,才愿意重用他。”
孙与慕点点头,老太太今天也着实给他上了一课。
他说道,“无论从哪方面讲,邱望之都值得相交。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于他的表态,两代镇海侯都满意。
孙与慕又道,“婧婧单纯善良,老太太能那样严苛孙子,对这个孙媳妇……”
孙老侯爷说道,“经过这件事,老太太兴许会更加满意单纯的陶小姑娘,而对让她孙子犯下大错的荀小姑娘反倒不喜。”
这话孙与慕不爱听,“香香不需要她喜欢,邱望之犯下大错怪不到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