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叶松明的老家前,陈浦与当地警方核实,叶松明的死没有蹊跷,就是一场意外。肇事司机身家清白,也是河南本地人,连续驾驶十个小时,一个打盹儿,断送了一条人命,司机自己也受了重伤,悔恨不已。
陈浦和李轻鹞下火车后,当地的警察开车,带他们到镇上叶松明的老家。路比较难走,到了一个土坡下,车就开不过去了,只能步行。到处都是起伏不平的黄土路,据两个警察说,现在留在村里的人不多了,这里不仅交通不便,条件也比较艰苦。所以叶松明能从山沟沟考出去读大学,又英年早逝,留下一对孤老,还挺令人唏嘘的。
他们到了叶家的院子外,警察喊了一声,里头就有人应声。两个老人接待了他们。
叶家就三间红砖房,一间客厅,两间卧室。一行人在简陋老旧的客厅坐定,叶母给他们端来茶,叶父分烟,但是警察们都客气推脱了。
两个老人虽然客气,但都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他们其实也只有五十几岁,看着却像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精气神仿佛早就被抽了个干净。
当地警察介绍了陈浦二人的来意,说叶松明曾经工作的诊所,有一些病人资料可能和案情有关,所以想来这里找找线索。两个老人不置可否。
这时,自然又该深受中老年人喜爱的乖巧姑娘李轻鹞出场了。
陈浦瞟她一眼,她心领神会地开口:“叔叔阿姨,我们连夜从湘城坐火车过来的,听说你们正好在家,一下车就赶过来,来得突然,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个老人忙说没事,说警察同志才是辛苦了。
“那咱们就随便聊聊。对了,当年叶松明从湘城回来,你们觉得他心情怎么样啊?”
两个老人都怔愣了一下。
李轻鹞立刻知道有戏。
叶母抹了一下眼泪,说:“我记得很清楚,松明刚回来的几个月,挺消沉的,整天闷闷不乐,肯定是在外头遇到什么坎儿了。但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遇到难处,也不会跟父母开口。”
“谁说不是呢,说实话,我和他当年年龄差不多,工作遇到什么难处,也不能给爸妈说。阿姨,叶松明不说,是怕你们担心,这是孝顺。不过……你们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吗?”
李轻鹞几句话就说得两个老人心中熨帖,再看她和陈浦,就不仅仅是警察,还是和儿子相仿的年轻人。
叶父露出犹豫神色,但想到人都死了,没什么不可说的,他说:“其实那时候,我们怀疑……他根本没进诊所工作,而是被人骗进了传销诈骗集团。”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叶父忆起了七年前的一个夜晚。
叶松明回家不到一个月,那天晚上,叶父弄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毛豆,喝着小酒看电视。他妈出门走亲戚了。
那段时间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叶松明,出来上厕所,叶父就喊他:“过来,陪老子喝两杯。”
叶松明默默走过去,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叶父知道儿子最近心里不痛快,也不劝他少喝,又问:“真不考研了啊?”
“不考了。”
“都考了两年,放弃多可惜,你就在家安心准备,我和你妈供得起。”
叶松明摇头,苦笑着说:“没那个心气了,呵呵,百无一用是书生。”
后来叶父就说,儿子,到底遇到了什么坎儿,虽然爸妈没本事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