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即将被抛弃的未来影后(17)(2 / 2)

骨碌碌。

余映岚迷蒙地睁开眼睛,觉得周身暖和极了,她意识混沌地想,自己昨晚明明是在楼下沙发上凑合躺下的,难道这别墅里的毛毯竟然这么暖和?

睫毛抖动,她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景象,正是那张格外明艳的面庞,而今紧闭的睫毛离她极近,眼睫下那颗痣,安静地匍匐在阴影中。

因为苏明绣的睡眠质量不佳,以往两人同床的时候,每次余映岚醒来见到的都是苏明绣清醒的模样,而今见到这鲜有的睡颜,一时间她竟有些不敢呼吸。

过了几秒钟,她偷偷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指尖朝着苏明绣眼下的小痣伸去。

就在触碰到的前夕,楼下传出一道极其活泼的嗓音:

“苏姐姐!”

“昨天的公演你怎么都没去?你都不关心我,枉我昨晚偷溜出来,今天还给你带了礼物——”

那快活的声音离卧室方向越来越近。

隐约能听见对方蹬蹬上楼的动静。

余映岚的动作登时停在半空中,与恰好睁开眼睛的苏明绣对上。

瞧见她的手就放在跟前,苏明绣还沉浸在久违的困意里,不假思索地抬起左手,想要将她的手腕握住,拽回被子里,继续这场美梦。

谁知掌心刚合拢,就听见余映岚吸了口凉气。

苏明绣这下彻底醒了,撤开自己的动作,见到她手腕上被扎出的一道细小口子,虽未流血,却多少有些碍眼,又顺着她目光见到自己无名指上仍未取下来的戒指,不由笑道:

“被自己的礼物扎到的感觉如何?”

昨夜她神智清醒,故而没怎么用左手触碰对方,余映岚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送过去的礼物,竟然从未被苏明绣摘下。

她面色先是一红,又很快想到昨夜苏明绣千般隐忍、气得在床上吐血的事情来,脸上就由红转白,没让苏明绣再碰自己的手,也没管自己怎么出现在这卧室里,只咬牙嚼字地重复道:

“苏、姐、姐?”

余映岚的单边眉梢高高扬起,对苏明绣露出奚落的模样来,“看来我不在您身边的这些日子,您玩得更花了。”

温暖消失不见。

一股酸味莫名弥漫开来。

苏明绣感觉自己被一个醋坛子当面砸中,整个人都浸泡在那股陈年老醋的酸味里,不由也跟着扬了下眉头,看进她的眼神中,“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映岚正欲冷哼一声,表明自己对她这些乱糟糟的过往不感兴趣,门就被来人推开。

应可儿自来熟地往里走,见到床铺里隆起的弧度,很是稀奇地叹道:“姐姐你怎么这个时间点还没——”

她的声音在看到床上居然躺着两人时戛然而止。

下一秒。

应可儿光速背过身去,诚惶诚恐地跟苏明绣道歉:“对不起,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这里居然有人……”说到这里,她反应过来不对,头又想往回转,“啧”了一声,下意识道:“您哪位啊狗胆包天居然敢泡我苏姐——”

“出去。”

苏明绣犹带倦意的吩咐声响起。

应可儿脚比脑子反应更快,“哦”了一声,自觉地往门外走,临了不忘主动帮苏明绣将门带上,直到在外头站了会儿岗,又如同一个发现明君被狐-狸-精缠上的贴心侍者般,隔着房门跟苏明绣喊:

“苏姐姐!你找床伴也要记得擦亮眼睛,不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这人体检了吗?健康吗?你要有这方面的需求,其实我可以帮你把把关……”

苏明绣把这些话当耳边风,径自往浴室的方向走。

但余映岚听着,却觉尤为刺耳,即便早知应可儿身份,但一想到苏明绣与这人在别墅里待了这些岁月,两人关系又如此亲近,她免不了心头火起,面无表情地走到门边,倏然压下门把手。

靠在门上,双手拢在嘴边当喇叭状的应可儿差点一头栽进她怀里。

好不容易站稳,她才真正看清苏明绣这位难得的床伴是谁,眼睛瞪得滚圆,抬手指着她半天:

“你你你……”

这不就前段时间被她隔着电话骂过的那个余映岚吗?

想到那部电影奇怪的《明绣玉》起名,再见这人眼下出入苏明绣的卧房,应可儿一阵眩晕,好在她年轻,身体底子不错,晕了半晌,回过神来,原来苏明绣和余映岚早就是这种关系。

但不对啊!

自从她跟了苏明绣,这只是第一次见到余映岚在这栋别墅出入!

联系起外界去年传的纷纷扬扬的电影风波,还有跟应颂打听苏明绣故事时,这人也被小叔当做典型案例,小叔苦口婆心劝她的话言犹在耳:

“你看那祁然,拿下三次榜首的时候,谁不觉得他风头无两?结果呢?苏明绣说丢就丢,没过两年,身边就出现个新人,余映岚。”

“这个余映岚,苏明绣肯为了她把那匹爱马送我,就为了给她换一个试镜机会,后来她的作品、代言,全部都是苏明绣一人经手,甚至还有传言,说余映岚在片场工作的时候,苏明绣担心她受欺负,屡屡前去探班。”

“这副情境,谁看了不觉得她对余映岚百般呵护?说一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绝不为过,但你看最后呢?一个垃圾项目就把她坑得几年积蓄毁于一旦。”

“苏明绣这个女人呐,给了多少、便要人还回来多少,你在她那儿待个小半年,学了东西赶紧回来,若敢对她生出那些歪心思,只怕我们应家拿家本去倒贴,都救不回来你!”

应可儿认

真打量面前的人,总觉得她现在的气质,跟圈内传闻中那温柔、善良完全不搭边,而这份反差,正说明……

她和苏明绣之前的爱恨纠葛,多半是真的!

她真被苏明绣始乱终弃了!

这样的余映岚,在将娱乐圈搅得腥风血雨的当下出现在这栋别墅里,说明什么?

——说明她是来讨债的!

苏明绣,危!

应可儿脑袋里闪过这样一行大大的红字,她神情当即一变,抬手挡着门框,不让余映岚往外走,差一小截的身高在这情境里,也丝毫没短她的气势。

“余映岚,”她神情冷厉地说道,“你要是敢做出任何伤害苏姐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后面的话止于余映岚面容浮现的冷笑。

“你?”

对方轻蔑地看着她,昨夜的旗袍仍未换下,经由一宿的睡眠,绸面隐约有些发皱,可那些皱痕搭配她此刻稍有些凌乱、耷拉在肩头的发,便像是荒唐的证明。

“如果我偏要伤害她,你又能做什么?”

说完,余映岚面色肃然将这门当着她的面拍上。

应可儿按在门框上的手收得飞快,也就是这下意识的一退,她便被重新隔绝在这房间之外。

-

“她还是个小孩儿,你逗她做什么?”

此时。

苏明绣已经从浴室里出来,秀丽面容上还滴着未擦的水,显然是早听见了她们俩说话的内容,准备看情况不对出来打断。

余映岚却觉得她像迫不及待护短,想到被她护得那人,抬手扯过苏明绣的手腕,将她按在梳妆台边坐下,指尖重重抹去落在她锁骨上、像是在故意勾引人的水滴,只留下一道触目的红,这才不阴不阳地往下接:

“在您眼中,以前的我不也是小孩儿?”

等将那水滴抹去,余映岚又见到她脖颈上那白纱饰带,正是昨夜自己亲手给苏明绣戴上去的,蓝色宝石格外清澈,纯净度高得像海洋中央的泪水,衬余映岚倒是相得映彰,而放在这个女人身上么,则有种圣洁的禁欲感。

让人……

更想把她撕碎。

余映岚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指尖勾入那白纱与脖颈间,扯得苏明绣不得不抬起头看她,她俯身吻下去,在辗转的炙热气息里,说出下一句话:

“现在却能以下犯上。”

模糊的笑声从对方的齿间溢出。

苏明绣经过一晚上的补眠,而今神清气爽,系统反正也被她屏蔽,而今再没办法恰到好处地让她吐出一口血、破坏这旖旎的气氛。

天时、地利具备,只差人和,于是在一轮热吻分开后,苏明绣就这样看着她,很轻地问:

“要继续昨晚的事么?”

余映岚以又一吻回答了她。

过了几分钟。

梳妆台上的东西都被拨下去,发出瓶瓶罐罐摔碎的动静。

余映岚闻见一股异香,总算有些清醒,见到地上摔碎&#3034

0;六角玻璃瓶,后背抵在镜前,才察觉到情况不太对,正想开口——

苏明绣垂眸觑见落在桌子边缘的金属边框眼镜,上面还有雕刻的黑玫瑰纹路。

这东西从未出现在别墅内,想来应该是昨晚余映岚带来的东西,于是她左手拎起这眼镜,将它拿到余映岚的面前比了比,笑吟吟地说:

“很适合你。”

余映岚怔怔地看着她,被她此刻放纵、与自己沉沦于欲海的模样迷惑得不轻。

甚至都忘了要做什么,只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直到苏明绣将这冰冷的眼镜凑到她唇前,拖曳着语调喟叹:

“这么漂亮的眼镜,摔了可惜。”

下一瞬,苏明绣声音极具魅惑力地钻入她耳中,满是让人沉迷的温柔:“张嘴。”

余映岚情不自禁地照做。

然后,她咬住了冰冷、纤细的黑玫瑰茎叶。

经由名家打磨过,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镜腿,上面每一丝纹路都因材质而格外坚硬,即便被人没轻没重地咬,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

还将那唇色的嫣红,磨得更加破碎,如尘泥碾过的落花。

-

自打屋里传出动静之后,外面的应可儿就被吓了一跳,她极其担心苏明绣的人身安危,正想敲门进去拯救,手都已经举起来,却听见了……

极其细微的动静。

她手心悬在空中半晌,瞳孔里满是愕然,终是红着脸落荒而逃。

在客厅沙发上盘腿坐了两个小时后,应可儿把手机里能玩的游戏、能刷的新闻都过了一遍,直到选秀群里的老师跑出来艾特她,问她去哪里了,她才匆匆关掉手机,随后又巴巴地往楼上的房间望去。

那两人还没出来。

应可儿只好满屋子乱晃,又是翻其他电子设备来玩,又是将自己家的保姆叫到别墅里服务,等到夕阳西下了,她终于没忍住,脑子里出现各种恐怖的设想。

甚至想到,余映岚要是对苏明绣霸王硬上弓,被苏明绣拒绝之后,恼羞成怒的余映岚会不会一气之下做点人命关天的事情来?

她越想越焦虑。

于是她开始在房间外踱步,好像这样就能震慑住里面生出邪恶念头的人。

卧室内。

连日光都躲在窗帘后,不敢看这一室风花雪月的白日荒唐。

苏明绣耳聪目明,自然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才刚转过头,就被一双汗涔涔的掌心捧住脑袋,明明双瞳都有些涣散,偏还要囫囵地命令她:

“不许去……”

先前的眼镜早掉在柔软的枕头里。

苏明绣垂眸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俯身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带着餍足的喑哑:“不饿?”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下——

被窝里就有“咕”一声轻响。

眼见她整张脸都要变得通红,苏明绣没忍心再逗她,走下床的时候,从梳妆台镜子里觑见自己脖颈细纱也挡不住的几道挠痕。

干脆直接将这颈饰取下。

而后半蹲在床前,握

住余映岚垂落在床边的脚腕,将这白蕾丝与宝石打造的饰品重新缠绕上去,眉眼低低地说道:

“我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你若是不喜欢戴在脖子上,那就换个地方。”

雪白的右脚脚踝上,有一道很深的咬痕,一枚枚齿印清晰明了,跟这纯白无暇的肌肤行成鲜明对比,让看到的人不禁脸红地猜测这痕迹留下时的画面。

而今被白纱一挡,则将那些秘密都于天光下隐藏。

-

苏明绣先下了楼。

留在余映岚还眼神放空地躺在床上,思考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她思绪迟钝地开始复盘自昨天开始发生的一切,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变成了下面那个?更重要的是,苏明绣到底在想什么?

余映岚翻了个身,低头看见自己脚上多出来的饰品,蓝宝石坚硬纯粹,因她的动作变化,咯在她的血肉与柔软床铺间,让人泛起轻微疼痛。

与这饰品对视半天,余映岚又想起自己打开这礼物时的心情。

难道苏明绣……不是为了折辱她?

可又为什么把这个礼物跟那个项目合同一起给她?

这不是存心叫人误会么?

余映岚饿着肚子,体力耗尽,想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弄得愈加头疼,什么答案都没想出来,反倒闻见了楼下飘上来的鸡汤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又躺了会儿,决定先把五脏庙满足了,再去想其他。

总之她以后就在苏明绣这里住下,有的是时间看对方在耍什么把戏。

楼下。

应可儿让阿姨给苏明绣的碗里放了个鸡腿,跟她极具夸张地描述这山上放养的鸡味道有多么鲜美,鸡肉口感多么让人欲罢不能,恨不能让阿姨直接将砂锅塞进苏明绣怀里。

苏明绣本来对这美味兴趣不大,但想起楼上的余映岚,只好点头,端起碗就想离开。

刚一转身,她便是一愣,“怎么下来了?”

余映岚靠在厨房门边,跟她对视一眼,又很快别开目光,语气冷硬:“饿了。”

苏明绣便将手里的碗递过去,笑道:“正好——”

“不行!”

应可儿当即阻止,如临大敌地走到苏明绣的跟前,护着人也护着碗,努力瞪着余映岚的同时,同苏明绣说道:“不给她喝!”

余映岚跟她对视两秒钟。

转身就走。

厨房里的人都被她这利落劲儿影响,谁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她走出两步,脚踝上的白纱不知什么原因松开,宝石落地发出清脆声响,白纱便也跟着飘飘忽忽地坠落。

那明晃晃的牙印,便落入所有人的眼中。

应可儿慢慢睁大了眼睛,震惊到失去语言能力。

偏偏露出这痕迹的人,俯身想捡起这白纱,却不知怎么脱力坐在地上,目光弱弱地望向苏明绣,浑身上下的可怜劲里透出两个字:

要抱。

旁观的应可儿:“……!”

艹!

哪来的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