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心平气和,文素素却能做到,这是她的本?事?与过人之处,不得不服。
李三娘提着食盒热帕子进了屋,从里面端出浓稠的甜羹放在案几上。
除了她们,其余如随嬷嬷都有份。文素素接过热帕子擦拭着手脸,招呼秦王妃道:“吃一碗暖暖身子。”
秦王妃闻着香甜的气息,享受地眯起了眼?,“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热乎乎的帕子覆在脸上,伴着清新的橘子香气,疲劳顿消。
吃完甜羹,秦王妃舒服得直喟叹,她抬手摸着脸,自嘲地道:“这些时日?过得太舒心,我都长胖了。要进宫哭灵,一家子的痴肥,实?在不好看。我昨日?夜里拼命吃茶水,早间起来?变得肿胀,让她们以为我是浮肿虚胖。”
文素素听?得想笑,怪不得秦王妃先前看上去脸庞浮肿,现在她已经好了许多?。肌肤光洁,眼?神明亮,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
李三娘进来?收拾,低声道:“秦王爷身边的小厮在寻找王妃,说是王爷在哭嚎,喊冷喊痛,要太医炭火。听?说王妃到了净房,就到净房门口守着了。”
文素素看向了秦王妃,秦王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畅快,道:“你?瞧他,他还摆着王爷的谱。我倒佩服他这种人,外面都已经变了天,他能始终如一,蠢笨如一!”
文素素对?李三娘道:“就让他守着吧,引人去别的净房。”
李三娘应是出去了,秦王妃欠身道谢,“我不知该如何感?激你?。听?说能出门时,我高兴得彻夜睡不着。今朝遇到了他,我顿时晦气得很,恨不得重新回去。当年我是如何与他生了孩子,真是一想到就要吐。”
文素素从远处看了眼?秦王,身形如一座肉山,白得犹如僵尸的脸,行动之间透着迟钝,偏他又惦记着皇子郡王的傲气,昂首挺胸的模样,的确令人生厌。
“早起进宫时,他好不容易上了马车,马的腿都弯了,嗷嗷直叫唤。”
秦王妃揩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觉着意兴阑珊,没再提秦王,问?道:“薛嫄如何了?”
文素素道:“已经送去了皇庙。”
秦王妃诧异了下,她靠过来?,小声问?道:“不在圣上眼?前,她就不会出错,余下的只有好,她还有太子在手......你?可要我帮忙?”
文素素轻摇头,现在她不急,转而问?道:“假如,假如你?是薛嫄,你?会如何做?”
秦王妃微楞了下,道:“我会先杀了你?。杀不了你?,就按兵不动。有太子,正?妻之位在手,只要不出错,你?能奈我何。”
文素素道这也是个办法,秦王妃苦笑了下,道:“其实?我也只是说说,人很多?时候都想不开。可还记得我们在洄园吃酒时,那次我是想杀了你?。人只有死了,才掀不起波澜。我最?后没有动手,并非因?为薛嫄跟了来?,而是你?身上有杀气。你?靠着自己一路杀了上来?,我与薛嫄跟你?比起来?,就是那暖房里养着的蔷薇,上面生的刺,皆在虚张声势。你?看,我明白归明白,后面我还是将锦绣布庄拿出来?一博,总归是不甘心。”
“以前对?不住之处,我这里真心向你?赔个不是。”秦王妃起身,深深曲膝一礼。
“别。”文素素慢了一步,秦王妃已经行完了礼,她只能示意秦王妃坐下,问?道:“不甘心,可是为了琅哥儿珩哥儿?”
秦王妃看了眼?文素素,毫不犹豫道:“为了我自己。出嫁前靠父兄,出嫁后靠夫君,夫死后靠子,靠来?靠去,好似女人都没长骨头似的。真要靠他们,有几人又靠住了,反正?我没靠住,我得靠自己。”
文素素抿嘴一笑,道:“你?与薛嫄不一样。”
她是真心实?意这般想,秦王妃要对?抗的,并非是父亲夫君,而是千百年来?的男尊女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