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的想法(1 / 2)

“不是。是给你的,亲爱的。” 白唯绷紧了脸。

卢森伸手拿起一件紧身衣扯了扯:“这好像不是我的尺码。这应该是你的尺码,不是吗?”

“不是!那只是赠品!别乱碰!”

在拿到钥匙之后,白唯对卢森的耐心为零。他用力地从卢森手里扯回那件紧身衣。紧身衣的材质却使得它弹了一下,最终蒙上了自己的脸……等他把紧身衣从脸上扒拉下来时,发现一条带着铃铛的蕾丝chocker缠到了他的头发上。在他狼狈地与这些东西争执时,卢森就无动于衷地站在旁边。

白唯看见他这样子就来气。

“你就站在那里,一点都不过来帮忙吗?”他说。而且在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特别像在娇嗔。

天哪……我白唯可从来没要求过做这种简单的事一定要人来帮忙啊……在看见卢森往前几步后,白唯立刻又道:“站在那里别动!”

卢森:“……你让我别过来的。”

白唯不管他,自己解那堆缠人的蕾丝。终于,他把东西放回袋子,扔到衣帽间的角落里,回头看见卢森站在那里,穿着他给他买的新衣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卢森的确是个衣架子。丝质的暗红色衬衫被他的胸肌撑开,搭配米白外套和花色领带,让他看起来强壮、慵懒又随性。

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白唯……白唯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发现自己在半跪下塞赠品袋时衣服往上缩了起来,露出了一截洁白的腰。

——这个人刚才不知道过来帮忙,现在反而开始盯着他的腰看了。这是白唯的第一个反应,而且他还想骂人。

白唯的第二个反应是:腰?

他盯着自己的腰看?

白唯于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色厉内荏皆因感受到了威胁性所致。结婚一年,他突然发现到,卢森是一个比他更强大的、而且或许对他有企图的,男人。

过去的卢森在他眼里是温和的、笨重的、乃至于无机质的。卢森也曾专注地看着他,但那眼神就像是古董商看着自己心爱的宝物,欣赏它的美貌,不相信会有人好好照料它,于是势必将它夺走耐心储藏。这是他第一次从卢森眼里看见欲望——针对于他的、充满攻击性的欲望。

“现在可以碰了吗?”他听见卢森说。

在他能反应过来前,卢森已经掐着他的腰,把他抱到了沙发上。

再想反抗时,已经晚了。

“我很喜欢你给我买的衣服,亲爱的。”卢森抱着他的腰,虔诚地吻他,吻他苍白的脸,他颤颤的睫毛,他粉色的耳朵,“从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把你放在家里就够了……你却给我带来了这么多喜悦。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衣服,做晚餐,对我这么好……”

他又抬起白唯的手,开始吻他圆润的指甲,他漂亮的骨节,凸显青色血管的雪白手腕,像求婚那样吻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又或者,你想去哪里旅行吗?你想要什么样的东西,我都能抢过来给你。”

他的话语热情又真挚,像是突然发现了主人的狼狗。以至于白唯呆呆地看着他,竟然忘记了反抗。那种感觉就像是溺水一样,人体每个毛孔都被潮湿的热气浸入,在冬日的温泉里咕噜噜地往下沉……

然而,对于狼狗而言,主人也可以是猎物。

卢森开始吻他的腰了,白唯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伸手去推卢森的脑袋。他听见卢森说:“从今天一早开始,我就一直有一种冲动……现在我明白了,我想要你,宝贝。亲爱的,你的一切我都想要。”

他捉住白唯那只推他的手,又开始吻它,抬起燃着幽暗火焰的双眼:“别拒绝我,给我好吗?”

那一瞬间白唯像是被水呛醒了:“不行……”

气氛一瞬间变得冷凝下来。

半晌,卢森把他的手放了下来:“为什么不行?”

白唯急切地为自己寻找借口:“我觉得……太快了。”

“可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卢森疑惑地说。

一年!确实,他们结婚已经一年了!白唯终于找到另一个借口:“我们还没吃晚饭。”

“哦……”卢森同意了这个提议,“确实,这会很消耗体力。”

“我去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你去把身上的新衣服换下来,换上家居服,自己把它们放进洗衣机里,然后去做晚饭。”白唯虽然还被卢森压在身下,但他立刻开始发号施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卢森总算从他身上起来了:“好,我买了菜回来,还放在车上。我稍后去拿。”

白唯松了口气,然后他听见卢森说:“等下,你看一下。”

……

…………

“你,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机会难得,你觉得这个形态,你满意吗?”卢森堪称诚恳又耿直地笑着。

难道不满意的话还能是别的形态吗……在卢森抓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摸的时候,白唯终于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嘴里说:“还、还好。”

“是还好还是满意?”卢森追问,他是一个对客户反馈很认真的人,不像一般上班的。

这次白唯已经羞恼得连指尖都染上粉色了:“满、满意。”

被卢森松开后,白唯像是一只受惊的猫一样,顺滑地从他和沙发的空隙里滑出,捡起卢森落在地上的几件脏衣服,从二楼上窜了下去。

卢森犹在二楼回味白唯身上的味道。白唯已经停在洗衣机前。他左看右看,目光停留在一条漏水的管道上。

洗衣机漏水,很正常。洗衣机无法工作,蹲下来检查插头,很正常。插座短路,有一根电线伸进了那摊水里,恰好电死了前来洗衣服的人……这一切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做完这一切,白唯并没有获得平静。他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手在胸前画着十字。他觉得卢森不是人,而且那个大小也绝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直到卢森从楼上下来。他抱着衣服,却还想到沙发前亲白唯一下。那一刻白唯终于可以拿出平静的演技。他甜甜地笑了:“老公,你先洗完衣服,我们再亲亲。”

“哦,好。”

卢森抱着衣服进洗衣房了。白唯在门外偷听。他听见卢森大声说:“亲爱的,地上好大一滩水。”

“我刚才就看到了。”白唯假装自己的声音是从客厅发出来的,“可能是管道漏了吧。老公你蹲下来看一看好不好?如果管道坏了,你就换一节管道。”

“好。”

白唯半阖上眼。那一刻,他首先听见的是电流的滋啦声,而后,是这片电路跳闸的声音。

天黑了,一如有什么东西,也倒下了。

那一刻,白唯至少知道,他今晚不再需要和卢森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