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疯狂震动,好像下课铃,在火锅店里显得非常突兀。
这什么声音?
火锅店为什么会打铃?
污染区域要符合基本逻辑的,能打铃证明火锅店以前就装着一个铃声。
但谁没事干在火锅店准备打铃?又不是火锅培训学校,准时通知上课下课。
但铃声响起后,门外的猪头人动作停了,他身形高大,挡在门口的时候像是压着一座山。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转身就走,好像受到了某种召唤。
不仅如此,火锅店内的其他人也动了,服务员,被火锅吞噬了一半的食客做出同样举动。
他们踉踉跄跄站起来,目不斜视地走向一个方向——走廊尽头的楼梯。
他们要去地下室。
祝宁想起日记本里记载的,店长和老板会在地下室开会,那是逃跑的唯一机会。
打铃是在通知开会?
地下室里养着什么?
他们是被人召唤了?
谁在叫他们?
如果总结这个污染区域内部的规则,火锅店的权利架构是个金字塔。
员工权限大于食客,让食客吃火锅就必须吃。
猪头人杨涛权限大于其他员工,他可以使唤其他服务员,维持店面秩序。
铃声权限大于猪头人,只要打铃,不论杨涛在干什么他都必须停下手头的动作。
不知道铃声的上一级是什么?
祝宁试探着推门出去,铃声很吵,持续了一分钟都没停。
一分钟后,走廊上已经没人了,他们都走进了地下室。
铃声还是没停,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但祝宁推测,铃声还在响的期间她都是相对安全的。
趁这个时间,她打算好好看看另外几间房。
现在她有了危险预知的能力,可以大胆去搜查。
她已经知道四扇门后是什么,还剩下最后四扇。
猪头人砸开了两扇门,第五扇门后是清洁房,里面堆满了要洗的盘子,还有拖把之类的清洁工具。
第六扇门后是男员工宿舍。
祝宁想进去找找有没有日记本的之类的线索,可能是杨涛还住着,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祝宁打开倒数第二间门,是公共卫生间,用来让人洗澡和上厕所的。
这火锅店条件不太好,卫生间内部一直滴滴答答在滴水,墙壁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痕迹。
为了保险起见,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死角。
她特地打开了每一个厕所和浴室隔间检查。
第二个厕所隔间马桶盖,有东西。
在马桶盖上方,用胶带纸固定着一个防水袋。
看来是专门被人藏起来的。
里面是一个很古老的录音笔。
太古老了,都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速度。
还是比祝宁那个时代的录音笔先进点,外壳坚硬,整体设计的尺寸更小,也就是个拇指盖大小。
录音笔底端有个插头,可以插在什么设备上。
祝宁新工作服手腕内侧就有接口,她的头盔还在运转,祝宁本人勉强算是一个“设备”。
这东西可能像之前鱼人手机一样是个精神污染,但她精神值高,可以经得起造作。
祝宁把录音笔插进手腕,头盔内部播报:【正在导入音频数据,音频数据导入完成。】
耳朵里先传来一声哧啦哧啦的电流声,还有人奔跑喘息的声音,很久都没进入到正题。
祝宁听着录音,打算边听边搜查。
她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扇门前,房门写着店内重地,不请勿入。
祝宁刚握上门把手,准备推门而入。
录音中突然传来了人声:“我知道了火锅店老板的秘密。”
“他、他是残次品。”
十天前,祝宁还在末日打丧尸,她刚潜入任务地点,就听到背后炸弹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轰的一声——
炸弹爆炸的瞬间,祝宁已经来不及找掩体,只感觉到一阵失重。
她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废弃的垃圾房,那天还在下酸雨,天是灰败的黄色。
而她的腹部剧痛无比,一块铁片嵌在腹部,鲜血淋漓。
求生欲作祟,祝宁用全身力气爬到自动医药贩卖机,又用全部身家买了一支强效愈合剂。
止血后,根据原主记忆摸回了住所。
这是个废土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已经被污染,人类只能生存在高墙中,以抵御墙外怪物的袭击。
好歹还有高墙,她不用直面危险。
她原有的世界已经被丧尸占领,每天为了生存要死不活的,完全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废土世界科技树点满,有强效愈合剂,有基因强化剂,有营养剂。
还有……系统。
她刚醒来的时候,绑定了一个净化系统。
她上辈子一无所有,刚拿到系统的时候以为自己改命了,抱着面板看了好几遍。
姓名:祝宁
年龄:19岁
学历:机械学本科
身份:五等公民
天赋:未知
异变方向:未知
异化程度:未知
身体强度:未经过强化
精神值:100(普通人数值20)
接下来的一栏全都是灰色的,都要自主激活,除了精神值高以外毫无亮点。
换而言之,就是一块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面板,连个新人大礼包都没有。
系统顺手颁布了主线任务:净化被污染的土地,重建人类家园。
哈?
怎么不直接送她去死呢?
俗话说饼不能画太大,当你面对一个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就只想当咸鱼。
祝宁毫无求生意志,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什么系统都是狗屁。
毁灭吧,就这样吧。
这十天里祝宁躺得很平,基本不出门,只靠喝营养剂度日。
可惜事实好像不允许她躺平。
“祝宁开门!”门口等待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再不开门我撬门了!”
祝宁生无可恋地起床开门,门外站着个矮小的老太太,只有一米二,她患有侏儒症。
楼长魏妈妈。
魏妈妈用拐杖重重敲了下地面,“房租。”
房租?这么破的地方还要交房租?
“多少?”祝宁问。
魏妈妈古怪地看她一眼,“十二个月房租两万四。”
“多少?”祝宁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全副身家加起来才七百新币。
“两万四。”魏妈妈重复。
祝宁喘了口气,万恶的废土世界,这个世界交房租是押一付十二?
“你不租就搬出去,有的是人租。”魏妈妈用拐杖点着地面,一双阴翳的眼睛盯着祝宁看。
祝宁才想到自己刚才表现有点怪,原主在这儿住了五年了,怎么可能突然不记得自己房租。
“租。”祝宁说:“宽限两天吧。”
“最多到月底,”魏妈妈问,“你又发疯了?”
又?又发疯?
祝宁从只言片语中感觉到,原主是个精神病,这事儿好像人人皆知,不是什么秘密。
起码她失忆不记得房租在对方眼里很正常。
祝宁干脆就演个疯子,“嗯,最近头疼。”
魏妈妈果然信了,没再多问。
祝宁:“我月底肯定把房租给你,你先别找人看房。”
祝宁关于原主很多事儿都没弄清楚,一旦被人赶走,她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魏妈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别把我房子弄成凶宅。”
祝宁皱了皱眉,那天她浑身是血摸回家门,不小心撞到过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