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在射入徐容川体内之前,被一根触手握住。徐旦脸上没有了笑意,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随后目光往上移,落在了G市的标志性电视塔建筑上。
……电视塔的所有窗户开着,全A区居民似乎都聚集在了窗边,密密麻麻黑压一片,如同误入了某种虫的巢穴,每张脸上都带着与女人脸上如出一辙的疯狂笑容,举着枪械。
在对上徐旦的目光之后,他们在同一时间以同一弧度勾起嘴角,扣动扳手,向他们发起了射杀!
徐容川喊:“跑!”
林半夏的背部扩张出一整块坚硬无比的钢铁,将沈山苍拉进怀里护住。徐旦的触手化成巨大的树干,挡在哥哥身前,顶住攻击。
徐容川一脚踹碎路边卡车的玻璃,冲进车内启动发动机:“上车!”
林半夏抱着沈山苍飞进后座,徐旦吊在车尾,用触手抵御火力,徐容川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朝着反方向呼啸而去。
他们想要进A区,A区的“智慧之主”也在等待着他们的自投罗网!
刚过拐角,还没有脱离电视塔的射程,百米开外的街口黑压压站满了持械的民众,丝毫不惧怕卡车会碾压,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无畏姿态,朝着他们的卡车冲来。
吱——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徐容川急刹在人群前,看着这群人扎轮胎的扎轮胎,砸车的砸车,头开始痛了。
他宁可这里全是变异怪物,也不愿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对抗。
林半夏大道:“全员污染,必要时可以动手反击!我们分开行动,分散他们的火力,尽快找到‘智慧之主’!”
说完,他单手把沈山苍扛在肩上,拉开车门,踩住一个市民的背,起跳,跃上对面咖啡吧的二楼,敏捷地消失在了建筑群里。
徐旦卷起哥哥,把他搂进怀里,另一只触手缠住景观树,把自己荡起来,甩上附近的高中教学楼。
围着他们的群众也跟着一分为二,开始分两个方向追。徐旦眨眼便跃到了顶楼,一层一层往上,很快将居民甩到身后,攀上附近最高的写字楼顶。
天气很阴沉,他将哥哥放下,低头,目光扫过整个A区。
……
另一边。
唐苏木和厄运之眼走在巷子里,放肆地汲取着追杀者的幸运。
厄运之眼白皙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绯红,右侧脸庞的黑色污染痕迹逐渐淡化,幸运的力量压制住了混沌,疯狂之意重新被理智取代。
祂睁开四只眼,从唐苏木的怀里飘起,调转方向,朝追杀的人群飘去。
“嗯?”唐苏木将硬币抛进手心,“有什么发现吗?”
随着厄运的接近,人群开始互相绊倒、平地摔跤、被口水呛到无法呼吸、突发哮喘、心脏麻痹……竟没有一个有力气向他们发起攻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厄运从他们头顶飘过。
唐苏木追着厄运之眼,走出巷子。
看祂漂浮的方向,似乎是……大学城。
他挽起厄运之眼的脊椎尖,像牵手一样轻轻握着,目光投向大学城最中央那颗巨大的树,露出微笑。
“看来命运又给了新的指示。”
……
徐旦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大学城的中央,瞳孔轻轻收缩,双手不自觉地握上了冰凉的栏杆。
徐容川问:“怎么了?你感知到祂了吗?”
徐旦仰起头,闭上了眼。
从更高的次元传来神秘莫测的声音,直接降临至他的能量体最深处,犹如庄严的神谕。
那个声音在说:
“世界的真相已触手可及。”
“我们一母同胞,无论是以黑暗、以幸运、以知识、还是以……”
“……都终将通往我们共同的命运。”
徐旦笑了一声,睁开眼。
同样听到了声音的厄运在半空中停下,翘起嘴角。
与此同时,唐苏木和徐容川的鼓膜似乎与什么东西发生了共鸣,开始嗡嗡震颤。
如洪钟般的声音引诱着他们,在他们脑中问:“想知道此世的真相吗?”
徐容川的大脑开始尖锐的刺痛,光是听到这个声音,他的鼓膜当场破裂,鼻腔流出鲜血。
唐苏木的瞳孔里一闪而过绚烂的星空,从嘴里呕出一口血,弯腰撑住了旁边的墙壁。
此世的……
真相……
厄运张嘴发出啸叫,替唐苏木清退了污染。
一双柔软温暖的手同时捂住了徐容川的双耳,像是一个屏蔽器,瞬间隔绝了那道蛊惑的声音。
徐旦环抱着徐容川,擦掉他鼻腔里涌出的血液,温柔又不容置疑地开口:“哥哥,你是我的眷者,不能被别的东西引诱,我会吃醋的。”
徐容川被他抱在怀里,鼓膜在快速修复,还没有回过神来。
徐旦捧住他的脸,盯住他的眼睛,又重复道:“连听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