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玩具店里讨价还价的小朋友吗？

邵玦十分自然地挑了一堆挂旗灯串和圣诞老人系列的贴纸，这花里胡哨的一堆东西，全部贴在家里可比圣诞树难收拾多了。

季沉歌沉默一会儿，终于妥协：“那你还是买个圣诞树吧。”

邵玦眨了眨眼睛，愉快地答应。

“好啊。”

最终结果是，大圣诞树连带着一堆花里胡哨的装饰品全部都被搬上了购物车，把季沉歌的巧克力挤在最底下，没脾气了的季沉歌只能默默结账。

回到朝雪小区，邵玦马不停蹄地开始装饰房子，个头不小的圣诞树就摆在院子里，来来往往地邻居都要探头看上一看。

而装饰圣诞树的重任，就落在了季沉歌身上。

季沉歌：？？？

这合理吗？

等院子一切就绪，房子里的装饰也差不多了，仿真壁炉，悬挂的雪花灯串，落地窗上贴着各式各样的挂灯，铃铛、圣诞树、驯鹿……

还挺有节日氛围的。

然而这里面，似乎混进去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季沉歌拿起悬挂在玻璃窗上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浑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黑暗气场，跟圣诞节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

邵玦笑吟吟地解释：“护身符啊。挂在家里就可以得到邪神的庇佑。”

季沉歌：“……在平安夜祈求邪神的庇佑，合适吗？”

邵玦轻笑一声，“不想挂在那里的话，师兄就要随身携带才行。”

他伸出修长好看的手，将护身符塞进季沉歌的居家服口袋里，心满意足：“嗯，这样才对。”

并不是很想佩戴的季沉歌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挣扎了。

邵玦亲手做了符合节日气氛的面包和烤肉送进烤箱，还试了试闲置

在家很长一段时间的钢琴，给季沉歌弹奏了那首《沉歌》。

季沉歌听着钢琴曲，微微闭着眼睛，只觉得家中一片岁月静好。

一个人和两个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然而这时，邵玦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季沉歌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是薛华的电话。”

邵玦接起电话，电话另一头果然传来薛华的声音。

“大哥，你今晚能回家吗？”

啧。

邵玦说：“没空，不回。”

薛华噎了一下，还是压下挂电话的冲动，缓和声音劝他：“父亲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很担心你的身体，你还是回来见见他吧，吃一顿午饭就行。妈亲手做的，就等你回来呢。”

自“薛琏”醒来就从没露过面的薛父，居然在今天回来了？

季沉歌耳聪目明，听到了那边的声音，于是低声说：“去吧，一顿午饭而已，我刚好睡个午觉。”

邵玦不知想到了什么，无声地笑了笑，顺着季沉歌的意思改口：“好啊，我可以过去一趟。”

薛华立刻松了一口气，他虚伪地说：“好，那我们等你回来。”

顿了顿，他又试探了一句：“你现在哪里？还是在朝雪小区吗？”

邵玦眼眸幽暗，无声地勾起一个怎么看怎么渗人的笑容。

挂断电话，邵玦跨前一步，凑到季沉歌面前，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我晚点回来。”

季沉歌故作冷淡地挑眉，“回来做什么？”

邵玦讨好的笑了笑，“回来陪师兄过夜。”

“……”

系统在季沉歌的脑海里炸毛：[青天白日的，呸，臭不要脸！]

季沉歌默默把系统按回了识海里。

他随手套上一件大衣，送邵玦到小区门口。他不打算跟薛家人有牵扯，那边的事情，邵玦也不需要他插手。

他们一起走出小区大门，邵玦忽然转头，在季沉歌脸颊上亲亲热热地亲了一下。

季沉歌一愣。

咔嚓。

有人拍下了这一幕。

季沉歌和邵玦同时扭头，躲在路灯后面拍下这一幕的男人，正是不久前成功潜入朝雪小区的男人。

他的本职虽然是个私家侦探，却不是《黑色钟表》里的主角那样的侦探，他们师徒俩的主要收入，是从明星身上挖黑料，靠着黑料赚钱。

这一次薛华找上他们，倒真是找对了人，他们既完成了薛华的委托，又能把季沉歌的黑料转手卖给看季沉歌不顺眼的人。

他今天拍下的料已经足够多了，一会儿卖给吴玥，肯定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被当场发现，私家侦探做贼心虚，转身就往街对面跑。

“——！！！”

刺耳的刮擦声传来，砰的一声，正在逃跑的男人被来不及减速的车撞出好几米，啪嗒一声落地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而用来拍照的摄像机更是被碾得七零八落。

路人们都惊呆了。

半晌后，车门开了。

一脸

懵逼的吴玥跌跌撞撞地走下来，愣了一会儿后，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有车不会躲！”

周围安静了几秒，才嗡的一声炸开：“救人啊！”，“你才有病，你闯红灯！”，“快打120！”

路人和冲出来的保安手忙脚乱的救人、报警、叫救护车，现场乱作一团。

从始至终保持淡定的，是站在小区门口的两个人。

邵玦镇定地笑笑，“看见了吗？”

季沉歌扭头看向他。

邵玦微微一笑，“这就是邪神的庇佑啊，师兄。”

充满圣诞氛围的街道上一片兵荒马乱，鲜红的血将白雪染红，红的刺目。

季沉歌眉梢微动，淡声嘱咐他：“记得分寸。”

“当然。”邵玦笑容灿烂：“平安夜快乐，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