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初与诸位长辈都见过礼后,太夫人就让三房先回去休息了,晚上大家再一起吃席。
平西侯府是前宅后园的布局,前宅又分东、中、西三路,沈三爷一家住在西路。
虞宁初跟着舅母一家绕过不知道多少扇门,脚都走酸了,在扬州的时候,她每日都缩在自己的小院,何尝走过这么多路?
“咕噜”一声,肚子竟然也叫唤起来。
虞宁初尴尬地看向身边的沈明岚,他们早上到的码头,接下来又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午饭还没有吃,如今红日都开始偏西了,早过了正常的午饭饭点。
沈明岚离得近,听见了,见表妹羞得脸颊微红,她并没有声张,只悄声让虞宁初再忍忍。
虞宁初感激表姐的细心。
终于到了西院,沈明岚笑着对母亲道:“娘,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让厨房热着呢,现在就端上来?”
三夫人:“不错,明岚会照顾人了。”
沈明岚就让丫鬟芳草去传话。
芳草俏皮道:“姑娘还要跟着老爷夫人一起再吃点吗?”
沈明岚想了想,道:“吃不吃的,给我准备一套碗筷。”
芳草笑着离去。
另有丫鬟端水过来,伺候远道归来的主子们擦脸。
擦过脸,厨房也将饭菜摆到了桌子上,十分丰盛。
沈三爷、三夫人、沈逸分别坐在方桌一侧,沈明岚挨着虞宁初坐下,热情地帮虞宁初夹菜。
如此盛情,虞宁初想客气都不行,吃得饱饱。
“娘,你们聊,我带表妹去看房间。”
吃过饭,沈明岚拉着虞宁初站了起来。
三夫人温声道:“嗯,玩一会儿泡个澡,下午就好好休息吧,睡醒了再过来。”
在运河上漂了一个月,她都觉得累,外甥女第一次出远门,更加消受不住。
沈明岚住在西院的清辉堂,清辉堂后面紧挨着碧梧堂,也就是接下来虞宁初要居住的院子。
碧梧堂西侧的院墙外种着一排梧桐树,此时梧桐树叶仍然翠绿,反射着秋日明媚的阳光。
“真好看。”虞宁初赞叹道。
沈明岚笑道:“花园的景色更好,下午再带你去逛。”
碧梧堂内,温嬷嬷、杏花已经提前安顿好了,除了她们,还有三夫人挑选的几个丫鬟仆妇。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花坛里秋海棠开得灿烂鲜艳,显得生机勃勃,仿佛这院子一直有人居住似的,毫无空置多年的冷清。
厅堂里面窗明几净,桌椅用料讲究,字画摆设雅致,处处可见用心。
沈明岚挽着虞宁初的胳膊,笑道:“咱们侯府少爷多,姑娘少,之前就我跟沈明漪两个。人家自诩是正房所出,平时并不怎么待见我,我跟她也就维持表面的和气罢了,现在好了,我有你了,阿芜,以后你就把我当亲姐姐吧?”
虞宁初更担心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好,小声道:“我自然喜欢表姐,就怕表姐熟悉我后,不喜欢我的脾气。”
沈明岚牵着她去了次间,表姐妹俩坐在临窗的暖榻上说话,阳光透过琉璃窗照进来,暖融融的。
“阿芜你说说,你是什么脾气。”沈明岚一本正经地问。
虞宁初微怔。
沈明岚料她回答不好,将杏花
叫了进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来给我讲讲,你家姑娘是什么脾气,好的坏的都说,一样也不可隐瞒。”
这是什么意思?
杏花疑惑地看向自家主子。
虞宁初笑道:“不用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与表姐交心而已。”
杏花隐约明白了,要说此时这世上谁最熟悉虞宁初,还真非她莫属,她可是四岁起就被沈氏买去,小时候给虞宁初当玩伴,长大了就开始伺候的。
“表姑娘,我们姑娘没什么脾气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无欲无求了,丫鬟们犯了错,她也不恼,只叫我们改正,不犯错嘛,她就随便丫鬟做什么,自己除了看书就是练字。那陈氏不喜欢带姑娘出门,姑娘也不争,就像,就像一棵树,太静了。哦,我们姑娘做过的最大胆的事,就是因为那桩婚事,哭着给三爷写信求助。”
虞宁初默默听着,她平时的确是这样的,只是听杏花说出来,怎么觉得自己非常无趣?
表姐那么活泼,会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