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已经趁她睡着时给人沐浴更了衣,身上与手腕的红痕也都上过药,此时拨开领口与衣袖看,印子已很浅了。
“还难受吗?”
手掌掐着那一截细腰捏了捏,婉婉怕痒地很,细细的手指抓着他肩头的衣裳撼了撼,嗓音轻轻地:“夫君别闹了……”
她到底并非是小姑娘,累是累点,但不至于难受,陆珏将她从娇娇嫩嫩地小花苞呵护到如今饱满盛放的模样,自然也不可能冒失地教她受伤。
男人放肆地时候很放肆,克制地时候却又极其克制。
俯首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陆珏低低地笑,“不跟你闹,许你好好养几日精神,封后大典就在后日,我哪儿舍得教你累得雪上加霜。”
“花言巧语的坏男人!”
事后再说好听的,婉婉休息够了脑子清醒时可不吃他这一套,一个忍不住忿忿捶了他一拳,直朝着心口去。
软绵绵的力道,陆珏眸中笑意更深,又情不自禁地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耳廓,惹得她发笑,耳鬓厮磨不外如是。
又过了两日便是封后大典。
巳时刚过,程氏那边便派了人来传话,说可以出发了。
陆珏今日一早便已进了宫,婉婉只需带着三个孩子们去慈安宫瞧瞧太后,再等封后大典结束,随一众命妇拜见过皇后即可。
三个孩子也不是头回见人,临前一天,却还是被他们爹爹叫到跟前,郑重嘱咐了一回:
万事不能惹娘亲生气,否则回家了可是要受罚的。
孩子们这些年都被他们爹爹的这句教导耳提面命,自然牢记于心,丝毫不敢忘记。
婉婉与程氏领着孩子进宫便去了慈安宫,才到宫门口,便听得里头一派热闹的动静儿,一改平日地沉静冷淡地氛围,放眼望去,殿里殿外哪儿都有孩子。
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陆雯带进宫来的霍家兄妹,并几个宗室子弟全凑在一起。
太后如今上了年纪,太上皇迁居行宫休养没带她,她也早不像年轻时那样给自己个儿添堵,常时没事便养养花草,含饴弄孙,日子过得也很快活。
命妇们都知道太后喜欢孩子,这不就有了如此热闹的景象。
进了正殿,太后一心搂着小团子和忱儿绎儿逗趣,程氏在旁作陪,婉婉得了功夫,这才被陆雯拉到一边的暖阁说上话。
“明明都在盛京里,可你想想,咱们俩都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陆雯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眉眼间的气质到底同少女时颇有些不同,少了几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温柔可亲。
婉婉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大抵……是有大半年了吧。
上回见面还是小团子三周岁生辰时,原本只是自家人凑在一起哄哄小团子便罢,但霍宴这个姑父很是给小团子面子,还抽空带着陆雯和两个孩子一并回了躺门。
婉婉捧着茶盏笑笑,“谁教霍夫人你常日那么忙,近来城里几次小聚都没见你露面,我也不好去打搅你啊。”
话说出来教一旁的扶穗听着都乐,“三太太猜错了,我们夫人这几个月不出门可不是忙的。”
陆雯闻言顿时一咂嘴,觑扶穗一眼,回过头瞧婉婉正笑看着她,这才见怪不怪地应了声。
“常日哪儿有那么多事呀,不过就是前些时候医师给诊错了脉,家里那谁便紧张兮兮地,不准我出门走动,都憋死我了!”
这敢情还是闹了个不为人知的乌龙……婉婉颇有些哭笑不得。
陆雯、霍宴二人自成婚以来想必感情真是非常好,只瞧这三年抱俩,差点儿还五年抱仨的趋势,不遑多言。
婉婉笑话她:“霍侯爷紧张你还不好,那是打心眼儿里在意你呢!总归都在盛京,日后还能缺了你出来左右逢源的时候不成?”
陆雯执起茶盏品一口,还真就说兴许不一定。
“三哥没跟你提过吧,现下东境那边儿又有些蠢蠢欲动,今时不同往日,霍宴他大概还是要回去,他若是打定主意,我肯定是要随他一道去的。”
婉婉闻言稍怔,“东境千里迢迢……”
她对朝政上的事发表不了意见,却也知道霍家满门忠烈,原先因为东境狼环虎伺才推三阻四不肯出面,如今肃清了后方,霍宴心里肯定也挂念着那里的匪患猖獗。
放眼整个朝廷,没有比霍家更适合镇守东境的武将,这话陆珏也说过的。
只是此一去山水万里,两姐妹往后再想见面,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外头一堆孩子们热热闹闹,里头的婉婉与陆雯倒说着有些伤感起来,本就长时间未见,眼下凑在一起私房话更加说不完。
茶水换过又一盏,婉婉这回才执起来还没送到嘴边,屋外忽地传来一阵隐隐约约地女孩儿哭声。
两个当娘亲的自然第一念头都想到了自家闺女,忙起身要出去看看,屏风后头却先就见律容姑姑走了进来,直到婉婉跟前。
“小夫人去瞧瞧吧,孩子们方才在一道玩儿,大公子将安平郡主推摔倒了。”
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