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时，谢枕走出监|禁|室，窗口系统提交报告。

窗口系统说：“辛苦你啦！”

谢枕：“01ae86情况特殊，需黑豹加强——”

他话音一顿，盯面前的显示屏沉思。

窗口系统说：“需啥？”

谢枕回过神，指尖无声地敲了敲桌面。半晌后，他：“需增加我和黑豹的联系。”

窗口系统说：“哦，好呀，我你黑豹训练场的地址……”

谢枕：“不地址，我7-006的电话。”

禁律不许干扰，不许惊醒，不许靠近，那打电话呢？如果打电话聊别的，不提违禁词，不就不算违反禁律？

窗口系统说：“好的，但7-006从不人真实号码，我们筛选了一遍，一共有四百多个号码可能他……你确定吗？”

“，”谢枕看了眼时间，加重语气，“我全。”

四百多个号码，一个一个打过去，从白天打到深夜。谢枕重复“你好”，“不起”，“打错了”三句话，面或温柔或暴躁，但都不苏鹤亭。打完一轮，还有没接通的，他能继续打。

“你好。”

不的。

“你好。”

仍然不的。

长官挂断，再打。14区的月亮很少出现，半夜总在下雨，谢枕觉得这些电话忙音几乎和雨声融为一体。终于，在一阵短暂的铃声后，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干吗！”

苏鹤亭拨了下通话器，声音有些杂。但谢枕的那句“你好”却在了舌尖，他的狂跳起来，在这一刻，想说的话挤满胸口。可他握紧电话，无法立刻回答。

——他不能吓跑苏鹤亭，也不能违背禁律。

苏鹤亭说：“我不买房不办卡不参加任何活动哦。”

谢枕喉结滑动，在昏暗里，像个委屈的小孩。可他必须继续，就像他过去最擅长的那，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回答了一个“嗯”，仿佛不用“嗯”，就会讲出危险的话。

苏鹤亭说：“那我挂啦？”

谢枕：“……不挂。”

苏鹤亭问：“你有？”

谢枕沉默良久，说：“你好。”他用“你好”拉回理智，把话说完，“7-006，我光桐监|禁|所的检查员。”

他讲的每个字都需斟酌，稍有不慎就可能触及禁律。可他真的很想猫，想猫的一切。

所以他说：“我你很好奇。”

又说：“一切。”

他不擅长撒谎，在苏鹤亭面前尤其，因此他回答的每个字都真的。这通电话在现实里有几秒，就这几秒，让他走过雪原，走过荒野，走过伪神防线的石头原地融化。

他想说我很想你，还想说我想见你。

可天亮了，他得回到真与假的边界，继续做个不被记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