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眉眼淡漠,显得不近人情:“私下里自然要罚,明面上朕还得替你瞒着身份,否则叫让人知晓朕留了个冒牌货在身边,于皇家颜面有损,于天子圣明有缺。”
阮阮深以为然,赶忙颔首表忠心:“好,好,陛下如何责罚,罪妾都不会怨憎陛下,都是罪妾应得的。”
傅臻冷冷道:“张口闭口一个罪妾,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么?”
阮阮胡乱地抹了把眼泪:“我都听陛下的。”
傅臻嫌弃地看她一眼,“再去洗漱一遍,将手上的兔子味洗净,不要让朕闻到任何不干净的味道。”
阮阮赶忙从他身上下来,脚腕的铃铛响得匆忙又刺耳,阮阮拿手捂着些,“我这就去。”
两人洗漱完已接近子时。
熟悉的帐顶,熟悉的被褥,熟悉的沉水香,可一切都像做了场梦一样,身上的那些沉重的包袱卸下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明亮的烛火里,阮阮攥着被角,再一次濡湿了双眸。
她想,她一定会好好对陛下的。
陛下既是天子,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无论陛下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再让陛下失望。
傅臻卸下外袍,只着一件薄薄的玄色寝衣,腰间系带,在一片烟熏火燎里勾勒出宽肩窄腰、块垒分明的身形。
阮阮隔着泪帘瞧他,只觉得无比高大,让她想到书中的群山万壑、斑斓盛景,有一种令人眩晕的卓然风姿。
傅臻睨着她:“还哭?”
阮阮忙拿干净的帕子擦拭了眼泪,这才看到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瓶紫玉膏。
傅臻在床边坐下,一抬手,阮阮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乖顺地将手递给他。
手背上几处小小的烫伤疤,瞧着惹人心疼,傅臻指尖捻了一点药膏擦上去,温热酥麻的触感登时让她轻轻一颤。
耳垂悄无声息地烫了起来,她抿了抿唇,怯怯地嗫嚅道:“陛下,我自己来吧……我本就是罪人,哪敢劳烦陛下亲自……”
傅臻面色一沉,冷斥道:“住口。”
阮阮忙乖乖地噤了声。
傅臻眼皮子没抬,一面继续替她上药,一面冷声道:“还是不长记性,就罚你将‘我是陛下的美人’在心中默念一百遍,不念完不准睡觉。”
阮阮:“……”
傅臻道:“别偷懒,朕心里明白着。”
阮阮哪里敢在陛下面前弄虚作假,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眸清亮:“那我开始啦。”
阮阮眨了眨眼睛,开始在心里认真地默念。
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可细细念来却能品出甜津津的味道。
傅臻从博古架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姑娘面颊泛着桃花般的细腻红粉,笑起来的眼眸像明亮的月牙,唇角也是弯弯的,带着一种干净纯粹的欢喜。
这画面实在是赏心悦目,连同着帐顶万年不变的团花纹都有种百花齐放的盛华。
傅臻掀被在她身边躺下来,阮阮下意识就往里面缩,腰身却猝不及防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圈住。
阮阮紧张地咽了咽:“我……我还有七十一遍。”
傅臻在她耳边嗯了声,温热的鼻息落在她颈边,低沉的声音清晰可闻:“朕等着你。”
他一说完,阮阮浑身都麻了,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陛下靠得好近,落在她耳边的气息烫得吓人,酥麻麻的感觉从颈窝一路往下,一点点侵蚀掉她所有的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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