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鲜艳欲滴,花苞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半个小时后,哭够了的宋羽河恹恹地躺在床上,羽睫微微颤着。
薄峤坐在一旁看着温度枪,眉头紧皱:“你一哭就发烧?”
宋羽河躺在枕头上,只露出一个脑袋,两个爪子抓着被角,看起来可爱得不行。
他迷迷糊糊地说:“好像是吧,所以我很少哭。”
薄峤:“……”
胡说。
光薄峤见过的,他就哭了三回以上了。
薄峤沉着脸给他找药,刚才的温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什么暖吗?
什么给你个拥抱?
要是早知道宋羽河一哭就会发烧,自己闲着没事和他煽什么情?
他拿着苦得要命的药过来给宋羽河吃,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家里搞个医疗舱。
不过仔细想想等弄明白宋羽河的身份后,指不定他就不会住在自己这里了。
这么一想,薄峤不知怎么,心中有些堵得慌。
宋羽河吃苦药也不闹,乖乖含着吃下去,眼睛都晕成蚊香圈了还迷糊地说“谢谢”。
薄峤面无表情,心想有点可爱。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宋羽河反应慢半拍地回答:“没有,仿生人差不多了,明天要体检。”
薄峤点了点头,光脑发来个消息,特殊铃声。
是明特助。
薄峤给宋羽河掖了掖被角,叮嘱他好好休息,才转身出了房间。
【明特助:收购没成功。】
薄峤走到阳台开了全息视频。
明特助出现后,也没多废话,直接将资料给他看。
“因为十年前那件事,航班上有不少家世显赫的人,航空公司光赔偿就足够让他们倾家荡产,最后被收购了。”
“然后呢?”
明特助的表情十分奇怪:“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去和那边谈,价格按照您说的开了超过市值的十倍,但一直被拒绝。刚才我知道,十年前收购那家航空公司的……”
薄峤心头一跳。
“是宋氏。”
薄峤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宋氏收购公司并不稀奇,但那个时间点卡得有些微妙。
薄峤第一反应就是:“那宋流止……”
“宋流止我也去查了。”明特助跟了薄峤十年,十分懂得他的脑回路,没等他开口问就直接说,“听说他一直在伏恩里上学,但是我让伏恩里医院的医生查了查名字为‘宋流止’的治疗记录。”
“……一条都没有。”
正常人的话,不可能在十年间一次病都不生。
但这个理由还是太牵强了。
薄峤拧眉沉思半天,挂断和明特助的通讯。
他手指轻轻点在宋关行的通讯ID上,想了想发了条消息。
【薄三乔:明天有空吗?】
十分钟后,无人回应。
这很不合理,妈宝男宋关行是个常年离不开光脑的人,每一次的消息从来都是秒回。
薄峤又等了等,还是没等到回应,沉着脸将光脑按掉。
宋羽河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睡姿很好,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被子中,柔软的黑发衬着他的脸更加苍白。
仔细看,这张脸的确和宋关行有那么几分相像。
薄峤见一直没有回应,只好打了通讯过去。
光脑关机了。
薄峤眉头皱得更紧。
第二天一早,薄峤看了看依然没回复的光脑,和宋羽河一起出门。
体检的地方在格林芬大学,两人正好顺路。
就在马上走到格林芬大学门口,薄峤余光扫到宋关行的表弟陆镜正皱着眉头站在路边等人,神色看起来很落寞。
很快,一辆车停在了他跟前。
陆镜弯腰上去。
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薄峤似乎看到面无表情的宋关行,和他怀里一大捧火红的玫瑰。
薄峤脚步一顿,对宋羽河说:“你先去体检,我先忙去了。”
宋羽河不给他添麻烦,乖巧点头。
薄峤随手拦了辆车,让司机跟上陆镜上的那辆车。
宋关行和陆镜也不知道去什么犄角旮旯,东拐西拐了半天,一个小时后终于在一处山清水秀的景区门口停下了。
薄峤没下车,远远看着两人从车上下来。
宋关行一身黑色西装,手中却捧着艳红的玫瑰。
只是他的神态看起来神色疲惫又漠然,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嚣张放肆,不像是约会,倒像是扫墓。
薄峤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打开光脑看了看时间。
8月16日。
是当年NF65484A出事的时间。
薄峤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最终答案,面如沉水将周围的地图定位拉出来。
景区附近,刚好有一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