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河吓了一跳,忙说:“那先生以后也不要抽了。”
薄峤从来不是个爱被别人管东管西的性子,但是听到这句全是担忧的叮嘱,他唇角轻轻勾了勾,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不止八个度。
“嗯,好,以后再也不抽了。”
宋羽河这才开心起来,继续和他絮叨已经讲过三遍的事。
宋关行杀心渐起。
他他在一旁温柔地提醒:“检测到您的心脏似乎受到重大打击,需要我为您做急救吗?”
宋关行:“……”
薄峤这下真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宋关行气得,心脏受到更重大的打击。
宋关行憋屈地听着宋羽河叽叽喳喳了一路,车子才终于在一座庄园门口停下。
宋关行大喜过望,连忙拉开门跑了出去。
他真是无法再和薄峤待同一个空间里了,怕会被气死。
对宋关行来说这一路
很煎熬,但宋羽河却觉得时间太短了,他都没和薄峤说几句话呢。
见宋羽河依依不舍地拽着他的衣角,薄峤心都软了,抬手摸摸他的头,淡淡道:“回家吧。”
宋羽河还是不肯松手,讷讷道:“你……你还忙吗?”
薄峤说:“不会很忙了。”
“那你……”宋羽河像是害怕自己提太过分的要求不被答应似的,犹豫了一下才轻轻说,“那你回我消息啊。”
薄峤无奈失笑:“好。”
宋羽河这才不舍地将手松开。
宋关行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见两人这副好像情侣分别的架势,脸皮一抽,强行保持微笑:“小止,走啦。”
宋羽河点点头,扶着宋关行的小臂下了车。
薄峤将车窗摇下,突然说:“宋关行。”
宋关行没好气地回头:“干嘛?”
薄峤淡淡道:“我和你说一句话。”
宋关行不耐烦地说:“你说。”
薄峤强调:“我和你。”
宋关行愣了一下,也没有再继续作,将宋羽河交给他他,围着车身绕了半圈,走到驾驶座车门前微微俯下身。
“什么?”
薄峤眼神幽深地看着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说:“我就在这儿等着,如果今天他回不了家,我接他走。”
宋关行一呆。
这句话仔细听没什么别的意思,甚至有种薄峤在挑衅的意思在里面,但本该暴跳如雷的宋关行脸色瞬间变了。
他面色惨白如纸,呆怔半天才直起好像已经生了锈的脊背,轻声开口。
“……好。”
宋羽河正上下打量着庄园的大门,看到两边整面墙上全都是艳丽的蔷薇——这么冷的天,花朵竟然在雪中开得比腊梅还要艳丽。
宋关行走了过来,将大门打开。
宋羽河回头看他:“先生和你说什么?”
宋关行勉强笑了笑:“没什么——要回家了,紧张吗?”
宋羽河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情绪,然后乖乖地说:“不紧张,回家为什么要紧张?”
宋关行俯下身揉了揉他的头,笑道:“对啊,回家为什么要紧张。”
大门打开后,露出庄园里一条蔓延往前的石板路,道路两边种满各个品种的玫瑰,争先绽放。
他他推着宋羽河进入大门后,就像是穿过一堵温暖的透明墙,之前周围寒冽的空气竟然转瞬变成如春的温暖。
这么偌大个庄园,竟然每一寸都装了恒温系统的程序芯片。
怪不得玫瑰和蔷薇开得这么好。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宋关行走了几步微微回头。
薄峤的车依然停在原地,隐约能看到薄峤手中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金边眼镜微微闪着光,似乎在看窗外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门终于关上。
薄峤莫名烦躁。
向玖病了太多年,南淮星整个上流权贵圈多多少少都知道她病得很厉害,有人说她是狂躁症抑郁症,有人说她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反正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容易治的病。
之前和宋晏交流时,从他开的那些药中薄峤也隐约察觉到向玖许是
真的受创后精神障碍,且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宋羽河这次回宋家,也不知道是否能顺利。
薄峤在车中待得更加烦躁,他以为是暖气开得太足,索性披着外套下了车。
雪越下越大,南淮星的初雪从来都是这样,能下一天一夜都不带停止。
薄峤无意识把玩着打火机,手指将盖打开,阖上,再打开,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雪落在他肩上,像是一个温柔的触碰。
薄峤心中越来越焦躁,本能抽出一根烟来将打火机点燃。
但在香烟燃上烟尖那一刹那,耳畔突然响起宋羽河担忧地叮嘱。
“那先生以后也不要抽了。”
薄峤的手一僵,犹豫一下终于将火熄灭,皱着眉将烟盒扔到车里去,换了个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