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青龙卫出现在青州,说明长公主也来了。而长公主身边还有着那位与清原山主澶容齐名的国师,这便不是什么小事了。
不知青州藏着什么秘密,天泽司的人在前几日来了一批,今日又来了一批。两队人马,长公主亲临,说明皇室极为看重青州,因此在无法确保自己能够先到的情况下,长公主派出了邻近的官员控制青州。
中都这么大的阵仗近年来极少出现,一时间引得人心惶惶。
而来人话音落下没多久,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一阵踏踏的马蹄声。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一队穿着银甲的兵将最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接着是穿着金甲的青龙卫。而一队望不到头的队伍之中,最醒目的就是一辆极为奢华的七龙黄金车架。而威风凛凛的车架前方拉车的不是马,而是四头体态优雅的巨型白虎。
马车一出现就把主路街道占据,逼得路上行人只能退让到街道两旁的店家门前,瞠目结舌地看着街上经过的兵将以及队伍中貌美如花的侍女。至于接下来这些人会去哪里,其实不难猜测。
这辆像是居室一般的马车无法出现在狭窄的小路上,只能走在最为宽阔的主路上。
很快,车辆经过这家酒肆,就像是一片乌云在门前经过,留下一阵令人胆颤的凉意。
被这阵仗惊到,一向热闹的酒肆变得鸦雀无声,片刻后有人小声地吸了一口气,不解那位喜怒不定的长公主这次来到青州想要做什么。
而头脑聪慧的转念一想开始与身旁人说起:“长公主极少离开中都。”
“如今长公主来到这里,说明青州之事很不简单,想来清原和千河的来客也不会是那些成不了火候的小辈。”
“话说回来,这两方的来客现在都在哪里?”
“清原是在城北……”
听到这里,傅燕沉拿起一旁放着的长剑,把几文钱留在桌子上,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侍从见此默不作声地跟上,心里却不抱有什么好的猜想。
外人不知李悬念的事,不了解三魂杀了李悬念的经过,他却清楚,心里清楚长公主来此定是因为此事。
而李悬念身份尊贵,纵然当年郡主支持前太子给长公主使了不少绊子,长公主也不能彻底与郡主撕破脸皮,不去考虑四大宗门之一的千河州。是以谁都清楚,只要李悬念的父亲还在一天,长公主就会对郡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郡主也知晓长公主为何没有动她,也知道长公主丢了孩子,最看不得其他宗亲家里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而她本就与长公主不和,若是再让李悬念在长公主面前露了脸,只怕长公主容不下她这儿女双全的幸福。
考虑到这点,深知长公主脾性的她自然不会跳到长公主面前作死,识趣地在长公主回到中都之后带着儿子入了千河州,此后再也没有让儿子踏入京城。长公主懒得去针对这么个娃娃,回到中都后也没想着把郡主的孩子怎么样,就没有动过见见对方的心思。
不过这次与以往的情况不同,李悬念死了,于情于理长公主都要出面与千河州的人谈谈这件事,而清原的人来此想来也是收到了消息,知道了傅燕沉杀了三魂,三魂杀了李悬念,之后傅燕沉情绪不稳,一时生了心魔出手伤了澶容,导致澶容下落不明这才来了这里。
由此可见,千河州那边来的一定是李掌门。清原这边来的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而傅燕沉作为深陷此事的当事人,自然不能全身而退,他此刻先去找清原的人,倒也是探探口风的好办法。
可侍从明知这点还是不抱什么好的猜想,不为别的只为身为徒弟的傅燕沉竟然为了若清与师父争吵,最后还打伤了师父……
这在尊师重道的正道之中,可算是大不敬。不知傅燕沉去清原时想没想到这点,也不知道傅燕沉了不了解自己的处境……
清原这边,掌门带着大长老和五长老一同出现。
听闻长公主来了,坐在客房休息的清原掌门惊讶地撩起眼皮,心里说了一句奇怪。
他本以为这件事于皇室而言不算光彩,以长公主的性子来看,即便要来,也不会这般大张旗鼓,不会留下让人耻笑的可能。
因为了解长公主的性子,掌门一时摸不准长公主的心思,也算不出李掌门会怎么应对。而比起中都和千河的关系,清远掌门更担心魔修会趁机生乱,心里放不下这件事。
想到这里,掌门眉头紧锁,心说若是澶容在此,魔修即便想要生乱,也没有生乱的机会……
五长老是性子急,却不是个看不出时局的傻子,当下火气很旺地说:“事越闹越大,澶容还不知去向,素音也叛逃了,这些日子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要我说,我们当年就不该收下那个心有魔性的孩子,只怨你们耳根子软,纵容那孩子一直留在清原,这才惹出了这般大的祸端!现今李悬念死了,李掌门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千河州非要计较,这麻烦事到底要怎么算,又怨谁?”
大师伯这几天一直在听他的抱怨,一向好脾气的人有了不耐烦的表情,当下抢在师父之前训斥一番:“行了行了!就你话多!你在这里对我们吹胡子瞪眼有什么用?你是能把李悬念瞪活了,还是能把澶容瞪回来!”
五长老没想到会被师兄训斥,脸色铁青的闭上了嘴巴。
听到爱徒的名字,掌门越发心烦,忧心忡忡地说:“行了,都别吵了,按理来说三魂是中都的人,李悬念也是三魂杀的,起因不在我们头上,怨不得我们清原,我们清原也就是帮人一把,没帮好罢了……只是李掌门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失爱子难免不能自已,非要咬住要不是傅燕沉杀了三魂,三魂不会杀了李悬念的歪理我们也没办法。”
五长老冷哼一声,“我倒不是怕千河州,只是我总觉得为了那么一个人与千河州闹僵不值。”
由于不太喜欢傅燕沉在门内嚣张跋扈的样子,掌门也没有出言否定五长老的话。
大长老比五长老冷静许多,见此连忙问师父:“我们要怎么办,可要交出傅燕沉?”他有些烦恼地皱起眉,“如师父所说,这事若是追究起来怪不到我们头上,顶多是傅燕沉和李悬念倒霉,祸因还是要归中都,可站在李掌门的位置去想,难免觉得傅燕沉和三魂一样可恶……”
大长老直言道:“现在这事难,难的不是别的,而是为了傅燕沉与千河州闹僵,让人觉得不值,可要是把傅燕沉交出去了事,别说澶容那关能不能过去,就是清原的面子也不太好看……”
这才是难住他们的最大问题。
五长老冷静下来,立刻懂得了师兄的意思,心烦意乱地接了一句:“确实,如果把人交出去,倒显得我们清原怕他千河州,有损师父的声名。”
掌门道:“那倒不怕,我只怕辱了清原。”
说到这里,坐在房内的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心里清楚他们只能等到明日,看看李掌门是什么打算。然而三人刚刚说完此事,傅燕沉就到了客栈门前,守门的弟子一看是他当即脸色大变,一人守着门口,不知应不应该放他进去,一人转身往客栈内跑,去寻掌门告知此事。
听说傅燕沉来了,五长老猛然起身,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他没等掌门开口,也没有听大长老的话直接出现在门前,对着站在门外的傅燕沉冷笑一声,恨声说:“好啊,你还敢回来!你个敢对师父动手的白眼狼!当初师弟说要留你,我们就不该同意!就因为一个病秧子便与养大你的师父动手,你是怎么想的!我今天就替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扳一扳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他的话说得不留情面,心里记恨傅燕沉打伤了澶容,又给清原带来了不少麻烦。
门前还站着不少弟子,傅燕沉被他当众责骂,面子上自然不好看。
五长老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本就看傅燕沉不顺眼的人正好寻了一个生事的由头,心知这时就是打伤傅燕沉,澶容也不能说些其他。
门前的弟子看出气氛不对,自动往后避开,谁也没有出声拦一下。
五长老运气,一道白光自他的身后亮起,又分出数十道光影,影子出现后没过多久又变成了一道道剑影。那些剑影直指傅燕沉,对准了他的四肢,瞧着是想废了他。
傅燕沉起身躲开,却无法甩开剑影。他本就在怀若楼手里受了伤,身体状况不佳,躲避的速度也不快,因此被几道剑影穿了手臂和腿,重重地飞了出去。
说句实话,五长老是想教训傅燕沉,却没有替澶容废了傅燕沉的意思。瞧见这一幕,五长老的剑气收了许多,只盯着傅燕沉的腿,想让他暂时不能行动,等着掌门过来处置。
打定主意,一道白色的剑影朝着傅燕沉没有受伤的那条腿飞去。傅燕沉躲避不及时,却也不怕他,只冷着一张脸,用一双充满了怒气恶念的眼睛看向五长老。而在剑影碰到傅燕沉之前,一道白影闪过,那侍从出现在傅燕沉的面前,替他挡了这一下,身子重重地摔了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侍从替自己挡了一剑,傅燕沉瞪大了眼睛。因为错愕他不知应该先与五长老发火,还是先去看看那侍从有没有事情。
就在这时,大长老走了过来,按住了五长老,与这个脾气火爆的师弟说:“教训一下就算了,还真想把他打死不成。”说完这句,他又转头对着傅燕沉说:“师父叫你。”
傅燕沉听到这里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他没有理会才出现的大师伯,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侍从身侧,二话不说直接拉起对方,想要带着这人去寻个大夫看看。
可这时大长老却拦住了他,“千河的事还没有解决,你不能走。”
傅燕沉冷笑一声,看都不想看身后这几人一眼:“笑话,我走与不走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走难道看他死在这里!”
大长老瞧见那侍从脸色不好,道:“我们带来的人里有医修,你应该不会认为青州的大夫比得过我们清原的医修吧?再说,不管是你师父的下落,还是李悬念的事都与你有关,你若这样走了,全然不管清原的处境和难处,那你留不留在清原有何意义,我们又岂能接受你来去如风,不把清原放在心上?”
大长老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还是说……你打算叛出清原?”
这人也是可恶,威胁敲打的话一套接着一套,全然不管傅燕沉来这的原因就是想要解决此事。
傅燕沉受够了他们,脸色越发难看。
他想,叛出就叛出。他本就不想再清原久留。
清原没有人欢迎他留下,他明明没有杀三魂,也准备好了解释的话,可这些人却不管不问,只听了旁人的片面之言,见面就是斥责责打,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会用充满偏见的目光看着他。他是伤了师父,可他那时是被若清和师父做的事情刺激到,被邺蛟骨占了身体,不是真心取师父的性命。
不过这些话与不与这些人说都没有意义。
他们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的解释,他也懒得再说。
离开吧。
反正他是走是留对于师父来说都不重要。
离开吧。
傅燕沉用余光盯着自己被五长老打伤的腿,只觉得那外翻的皮肉像是在嘲讽他。
嘲讽他多余来此。
而这时血就像不要钱一样,流的到处都是,让他动了其他的念想。只是这个念想出现没有多久,傅燕沉又想到了素音离开那时若清的表情。
对方就像是站在他记忆的深处,在一片充满凄凉的黑幕中,散发着微弱的光,用那双湿润的眼眸看着自己,里面装满了期待与紧张。
“我不是你师父也不是霓姮。”
“我不会留你自己。”
过往给出的承诺重新出现在傅燕沉的耳中,可接下来的却是若清的一句——“我没有见过他。”
记忆里的若清对着那宦官这样说着,轻描淡写的断了他最后的退路。
山洞外的发簪,若清缺失的发簪,杀了三魂的人轻蔑的态度,在此刻重新扎在傅燕沉的心上。
他与自己说离开吧,但转念他又想到了母亲手中的云纹玉,为此咬了咬嘴唇,将侍从交给了一旁走过来的医修,不用那人治疗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大长老的身边,冷酷地说:“我要见掌门。”
大长老点了点头,“正好再把事情的经过说上一遍。”之后大长老担心五长老一同进去会让傅燕沉情绪不稳,特意回头叮嘱师弟,“你去看看千河州的动向。”
五长老知道师兄的意思,嘴巴动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傅燕沉随着大长老进入内室,瞧见了坐在房中的清原掌门。
掌门知道傅燕沉进来,但没有抬眼看他。
傅燕沉想问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无心铺垫,直接提起了家中曾有过的云纹玉,用那双隐藏着期待的眼睛盯着对方。
傅燕沉在问话的时候做好了准备,心说在他的询问下,清原掌门也许会幽幽叹息一声,说起一段与这块玉有关的过往,或者是叹息一声,将隐瞒他的原因缓缓道来,而他做了无数的猜想,从未想过在他的询问下,掌门会以一种平静到诡异的态度,不疾不徐地说:“与你无关。”
他淡漠的拒绝了傅燕沉打听这件事,甚至不给傅燕沉一句解释。一句与你无关,草率轻蔑的切断了傅燕沉与父母之死的关系。
那一刻,强烈的愤怒烧毁了傅燕沉的理智。他怒等着双目,因为愤怒到了极点反而没有大吼大叫,大声指责掌门。
什么叫与你无关?
这件事关系到他的父母,怎么可能成为与他无关的事情!
而他在愤怒到忍不住颤栗时,掌门却说:“杀了你爹娘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告诉不了你这人的来历,而那块玉不在你的手里,就是与你无关的物件,因此这玉的来历与清原的关系,全都与你没什么干系,我不能告诉你。”
“无关?我爹娘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死的,这件事怎么可能与我无关!你又凭什么对他们的儿子隐瞒实情?”
“我凭什么?你爹你娘在接下玉的时候就知道了其中的危险,而接受玉佩是你们先辈给出的承诺,那是你们生来就有的责任,哪怕是清原,我也做好了会为此事覆灭的准备!你爹娘若在,我且会告诉你其中的缘由,而今你爹娘都不在了,凶手也查不到,你又身怀魔性,不在局中,我不可能把我知晓的事全都告知给你,你只当自己与这件事无关,早早抽身,留在清原就可。”
而他这话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知道傅燕沉的家世,还知道傅燕沉的父母因为玉佩而死,而那些所谓的澶容的收养教导,怕是清原同情他父母,为了给他父母一个安慰,这才留下了他这个身怀魔性,会辱了清原门楣的半入魔的弟子。而他早前在清原惹了那么多的事,掌门却一直没有强硬的要赶他走,怕是也是因为他的父母因为云纹玉而死,不好赶他离去,这才对他在清原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笑他还不知道他在清原的日子是用父母的命换的,还以为掌门看不上他,却不赶他走的原因是师父……
而今,云纹玉不在他手中,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又是个半入魔道的危险人物,掌门不信他,防着他的理由很充分,却让他无法接受。
一时间,愤恨的情绪彻底点燃了傅燕沉的理智,被了解内情的人告知自己不配知道父母死因的愤慨让他顾不得思考其他,冲动地开口说:“你怕我知道什么,你是怕我知道清原地下压着饲梦,还是怕我知道放出饲梦的钥匙就是云纹玉,还是怕我知道太多去找怀若楼,成了你们清原的洗刷不去的耻辱印记!”
许是没有想到傅燕沉会知道饲梦,掌门脸色骤变,疑惑地打量着傅燕沉,冷冷问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饲梦?”
掌门心神不宁地问:“是澶容告诉你的?”
按理来说,把事情推给澶容对傅燕沉有好处,可盯着掌门的眼睛,傅燕沉却否认了这种说法。他理直气壮地说:“我遇到了怀若楼,这件事是怀若楼告诉我的。”
掌门闻言收起了脸上显露出的情绪,开始眯起那双细长的眼,狐疑地审视着傅燕沉的表情。
“你为何会遇上怀若楼?怀若楼又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事还不去伤你?”
说罢,一直稳坐在房中的掌门慢慢站起来,严肃地看向傅燕沉,“怀若楼生性残忍,没有道理与你说这些事……”
“你想说什么?你怀疑我与魔修勾结?我若与魔修勾结,我怎敢告诉你这件事,又怎么过来问你这些破事再被你羞辱不配知晓?”傅燕沉恨声道。
掌门听到这里觉得有些道理,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放心,为此不肯松口。
他疑心加重便唤傅燕沉过来,对傅燕沉说:“云纹玉的事和怀若楼的事我自有安排,这事不方便与你说,你也不用再问。”他说着说着,开始朝傅燕沉走去,“等事情尘埃落定,我自会告诉你其中缘由,眼下你年轻易怒,跟你说太多也没有用处,你且带上这串手珠,随你大师伯回到清原等我们归来。等我找到澶容,自然会把你交给他,你也不用紧张,我不会害你性命。”
傅燕沉一眼就看出那是封印修为的手珠,想来是他与怀若楼的相遇让掌门意识到了怀若楼可能要收下他,亦或是两人之间有其他交易,导致被爱徒背叛的掌门放心不下,非要他带上手珠等澶容。
其实掌门这时也有些后悔,方才傅燕沉主动找来,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信号,可之后五长老打伤了傅燕沉,他们却不管不问,只说些打压的话,少不得逼出这人的反骨。再加上方才若不是大长老硬留,这人肯定走了的这件事,让掌门越发放心不下。
如果方才傅燕沉走了,他会去哪里?可是要投奔怀若楼?
——掌门只要一想到这里就坐立难安,不敢放傅燕沉离开。
而傅燕沉也不是傻子,知道带上这串手珠之后,掌门为了避免素音之乱再次出现,必然会把他压到地牢之中,等着澶容回来再做处置。
而澶容会怎么处置他这件事谁清楚,傅燕沉受不了这个,也无意接受掌门给自己的枷锁,就往后退了一步,说什么也不肯接下这条手珠。不过他心里记挂着还在接受救治的侍从,暂时压着火气没有与掌门闹僵,只是掌门受不了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眸,非要敲打敲打他,致使几句话下来,两人打在了一起。
傅燕沉自然不是掌门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被掌门一掌击中。而怒目圆睁,一掌打在傅燕沉身上的掌门却在打出这一掌的时候眯起了眼睛,抬起手一晃,傅燕沉便瞧见怀中的东西少了一样。
顾不得去擦掉嘴角的血,傅燕沉直起腰。而对面的掌门手上有着一块极为漂亮的白玉,而那白玉正面刻着怀字,背面刻着山河,正是掌门方才从傅燕沉怀里抢走的,魔尊怀若楼留给傅燕沉的那块玉牌。
掌门与魔道打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认得出来怀若楼的玉牌,那张本来还有些疑惑犹豫的脸因此落上了寒霜。
当着傅燕沉的面,掌门举起手中的玉牌,怒气冲冲地问:“这块玉怎么在你身上?你又为何要带着它?”
隐隐察觉到这件事说不清了,傅燕沉闭上眼睛,也不想再说了………………
若清带着澶容,向路边行人打听清原的人在哪里歇息。季环生就站在若清身后,跟着若清那双不算干净的鞋子,认认真真地用那双小短腿追赶着若清的身影。
若清没有注意到身后有那么个小人跟着自己,澶容发现了,就开口喊若清:“那边有糖葫芦,你去买一串。”
若清以为他想吃,点了点头朝着小贩走去。等若清走后,澶容优雅地转过身,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来不及跟着若清离去的小人,在那小人仰起头的时候抬脚踩了上去。
“你。”他以一种蔑视的姿态盯着这个不大的小人,那双脚越来越用力。
“跟着我们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甜甜都是他们的,我只有不断被误会的苦情路线。(笑着活不下去)
这几天现实有点问题,没能更新,对不起了!开始恢复更新,会补这些天的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