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沈月盈。
他没料到学姐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莫非杨峰又来纠缠,急需救场?
除此之外,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他接通,那头却传来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声音。
以前沈月盈的声音,悦耳,妩媚,还带着一股从容。
现在却变得虚弱至极。
“梦瑶..我发烧了...”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简单的两句话似乎耗尽了电话那头的力气。
只剩下浓重的呼吸声。
在旅游马上开始的时候接到这个突然的意外事件,楚奕放弃了就快要到的天海机场。
放弃了南方那座四季如春的城市。
让司机在下一个路口掉头。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上飞机。
要是学姐听到的是无法接通的提示声,还有力气拨通下一个电话吗?
万一出了什么事...
楚奕保持着通话,可是沈月盈刚开始还能模糊的回应。
到了中途,通话戛然而止!
他心急如焚。
高烧的沈月盈神志不清,隐约听到了楚奕的声音。
残存的理智只有一个念头:期待他快点来。
来时堵车,回去的时候也堵车。
楚奕不再能心平气和地路过每一个红绿灯。
煎熬的等待后,他抵达了那栋二层小公寓。
付了额外的钱便急匆匆下车。
“学姐!”
他按门铃,呼喊。
公寓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安静的令人揪心。
他急不可耐,想要强行破门。
可是沈月盈买下这栋二层小公寓后,就把门和锁换成了更好的。
守护她安全的防盗门,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拦路虎。
哪怕楚奕猛踹,找石头砸到虎口崩裂流血。
坚挺的防盗门也就伤了表层。
想要破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月盈等不起!
他掏出手机,用力过度的手臂微微发抖。
还有从虎口流出来的血染脏了屏幕。
导致屏幕误触。
楚奕赶紧用衣服擦了擦,拨通执法队的电话,说明前因后果。
十分钟后,几名执法队员就带着一位备过案的开锁匠来到现场。
楚奕犹如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开锁匠很专业,花了不到五分钟就把坚固的防盗门弄开。
楚奕冲进房子里,环视熟悉的一楼没有发现沈月盈。
便焦急的顺着楼梯跑上二楼。
终于,在卧室里他寻到了那道修长妙曼的身影。
“学姐,醒醒!”
沈月盈的脸呈现出病态的红,察觉到有人轻晃自己的肩膀后。
泛着水光美眸缓缓睁开,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凭借着仅剩的理智认清来人,喊出了楚奕的名字。
“楚奕...我好难受。”
楚奕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平日里的学姐,高贵又优雅。
这句话之中带着渴望被拯救的意味。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用公主抱的方式将沈月盈从床上抱起。
修长的娇躯不重,但是很热。
热到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滚烫。
“快快!”
带队的警官看见病人情况糟糕,立刻开车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下车,楚奕对他万分感谢。
殊不知来到医院也不是万事大吉。
季节交替,流感高烧的人比比皆是。
排在前面还有岁数很小的孩子。
怀中的沈月盈紧靠着楚奕的胸膛。
“楚奕..我冷..”
他能感受到学姐的身体冷的发抖。
额头却滚烫无比!
医院的叫号迟迟未轮到。
楚奕只能把她抱紧一些,给予她毫无用处的安慰。
同时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确保体温计不动。
“学姐,你再忍忍..很快,很快就到我们了。”
医院走廊外面的电子时钟在一秒一秒跳动。
楚奕的心弦被牵扯其中。
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的感同身受。
但他却想要代替怀中女子承受这份痛苦。
沈月盈曾在他狼狈落魄的时候给予过温暖。
就算那份温暖,是对于年下学弟的照顾,而不是出于爱。
楚奕也想报答她。
随着播号器响起那个数字,楚奕守的云开见月明。
带着沈月盈来到医生面前。
医生看了看温度计,通过问话和症状很快就诊断出是季节性流感。
开药,同时嘱咐了楚奕一些事宜。
楚奕认真记在心里。
他开始奔波于收费处,取药处,输液大厅。
医生说不能空腹服药,他便问了护士,找到住院部旁边的便利店。
买了面包和牛奶。
沈月盈心神不振,在楚奕的好声好气中勉强吃下半个。
继而吃药,输液。
药水从输液架上的瓶子,通过导管一点一点的输到静脉中。
输液大厅有点冷,楚奕把自己那件不算厚的外套披到沈月盈身上。
沈月盈依偎着他的肩膀,握着他手。
仿佛楚奕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依靠。
一夜发烧,烧掉了沈月盈的坚强和从容。
让她在危急时刻来拯救自己的楚奕面前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有人说,到底怎么才能算了解一个人?
是牵过手?是接过吻?
还是流连过她的每寸肌肤?
这些好像都抵不上你见过她最脆弱的一面。
此刻的她毫无防备,封闭的心完全向你打开。
精神上的爱远比身体上的爱要来的真挚,恒久。
输液大厅里,众生百态。
有孤单一人的,有母亲陪着孩子,有爱人陪着爱人。
楚奕盯着输液瓶将近一个半小时后,叫来了护士换瓶。
输液过程中,沈月盈觉得冷,柔软的娇躯靠楚奕更近了。
“学姐,好些了吗?”
“嗯。”
楚奕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洁白的额头上,探测着体温。
不似刚来医院时那么滚烫了。
他悄然松了一口气。
沈月盈任由他做着这些充满关心的小动作。
接下来楚奕没有再出声打扰,他知道沈月盈现在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