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收你的钱,给你的定金你自己拿着就是。”周梅把钱推回去,“我不要。”
在钱的方面陈晚争不过周梅,那一块钱到底是进了他的荷包。陈晚暗暗把周梅他们的好记在心里,等以后慢慢还。
陈晚没急着裁布,他先根据丁春艳的身材补充完了刚才的设计图,在袖子、衣领和口袋处增加了细节。比较难的是腰带,他手上没有合适的配件,做不成搭扣款,布料本身又太过硬实,直接做成腰带不方便打结,他需要想办法增加柔软度。
丁春艳是典型的梨型身材,腰臀比极佳,但陈晚并不打算放大这个优点。如今的时代过分突出大屁股细腰容易招人骂。
现目前而言,性感可不是什么好词。
屁股大好生养是没错,不过在陈晚看来,夸一个女人能生,甚至将其作为娶媳妇的加分项,很没有必要。
丁春艳最大的缺点是脖子短,陈晚将衣领设计成V型,视觉上拉长她的脖子。
画好最后一张设计稿,陈晚左右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院子里许空山背回了装满药材的背篓:“六儿,我挖到好多药材!”
陈晚快步出门,许空山放下背篓向他分享自己的收获。
德叔近年没有上山,山里的药材长疯了,许空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满载而归。
“山哥好棒!”陈晚给许空山竖大拇指,抬手取下他头发上粘的枯叶。
许空山的背篓里除了药材还有两大一小三只野兔,里面有只巴掌大的小兔子听到动静害怕地竖起了耳朵。
“小兔子!”陈露满脸惊喜地跳过来,“大山哥这是你抓的吗?”
许空山点点头,把灰色的红眼兔子放到陈露手上。
“给我的吗?”陈露惊喜得差点失声,“姐姐,我有小兔子了!”
可可爱爱的小兔子俘获了陈星两姐妹的少女心,陈露双手捧着兔子,陈星找了个小箩筐铺上稻草,作为兔子短期内居住的窝。
把兔子放好,陈露小跑着去厨房拿了个萝卜来喂它。
“小叔叔,它怎么不吃萝卜啊?”小兔子鼻子闻了闻,不感兴趣地挪开了。
陈晚看着水灵灵的白萝卜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小白兔的儿歌里不是说爱吃萝卜和青菜吗?
“它喜欢吃的可能不是白萝卜而是胡萝卜。”陈晚给姐妹俩提出建议,“厨房里的菜你们一样拿一点来试试,兴许就找到它爱吃的了。”
陈晚看着两个小姑娘动作整齐划一地跑向厨房,嘴角浮起笑意,许空山将死了的大兔子拎出来:“小兔子没几两肉,露露不是很喜欢这种小东西么,我就给她带回来了。陷阱里的山鸡都跑了,下次我给你捉两只炖汤喝。”
许空山表情懊恼,似是在为没有给陈晚带东西而愧疚。
“没事的山哥。”陈晚帮许空山把为拿最底下的兔子而取出来的药材装好,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凑到男人耳边,“我有你就够了。”
许空山耳朵蹭地一下变得通红,在陈晚的情话攻势面前他毫无招架之力。
“我先把药材给德叔送过去。”许空山手忙脚乱地重新背起背篓,“里面有几样我不确定采得对不对。”
“我跟你一起去。”陈晚拉了下许空山的袖子,周梅在菜地摘菜,他跟陈星说了声,随许空山出了院子。
路上许空山把今天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他准备明天继续进山。
谈到药材,许空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眼里似乎在闪着光。
“没错,都是对的。”德叔检查完许空山采的药材,惊讶于他在这方面表现出的天赋。他犹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山采药,有师傅教都采错了好几次。
德叔心头念起,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但又忍下了。
送完药材,陈晚脚部悠闲地和许空山往回走,夕阳洒在他们的身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在身后的地面上头挨头地重叠在一起。
对于许空山采药卖的行为周梅和陈前进都是支持的,这比砍柴轻松多了,只要谨慎一点,也不会遇到什么大的危险。
屋檐下陈前进给陈露的小兔子编了一个笼子,大野兔不见踪影,许空山以为周梅拿到厨房了,结果去厨房看了一圈没有,于是问了一句。
“我给你放缸子里了,万一在外面被耗子咬坏了人家不买。”周梅指了指橱柜下面,“锅里给你烧了洗澡水,你顺带问问六儿要不要洗,要洗的话我把水再烧烫一点,等会你俩自己兑。”
“周婶这野兔我不卖的,等会杀了留着咱们自己吃。”许空山掀开瓦缸的盖子,“六儿应该是要洗的。”
陈晚爱干净,许空山在住进陈家之前没见过冬天还能保持隔天洗一次澡的人,连带着许空山也跟着提高了洗澡的频率,不然他不好意思上陈晚的床。
“家里有肉,不缺你这两口兔子。”周梅把火烧得更旺,“你还是拿去卖钱吧。”
许空山将兔子提出来放进盆里,取下架子上的菜刀:“我去杀兔子。”
这孩子!周梅震愣地转头,无奈放弃劝说许空山的想法:“记得叫六儿赶紧拿衣服洗澡。”
陈晚洗完澡的时候许空山刚把两只兔子杀好,剥了的兔皮挂在墙上,盆里是淡红色的肉,有点血腥,生前热爱运动的兔子做干锅兔肯定很香。
等许空山顶着一头滴水的湿发出来,周梅已做好了晚饭,剁成小块的兔肉加泡姜泡椒爆炒,色泽油亮,酸辣辛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陈晚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陈晚被辣得直吸气,却舍不得停下筷子,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嘴唇又红又肿。
“还辣吗?”许空山拿了两个碗,将开水反复倒腾到能入口的温度。
“辣。”陈晚抿了口温水,只觉舌尖的辣意更加明显。
许空山皱着眉,看着陈晚可怜巴巴的样子束手无策,早知道他刚才就让陈晚少吃点了。
想是这么想,但陈晚吃得那么香,许空山必然是说不出口的。
过了约十几分钟,陈晚总算缓过来了,他盯着许空山没有任何变化的嘴唇:“你不觉得辣吗?”
许空山摇头,事实上七个人里,只有陈晚一个人如此失态。
以前周梅炒菜用的是晒干的大辣椒,是起增香作用的,辣度比较低。泡椒兔不一样,里面放的是野山椒加小米辣,明显不在陈晚的承受范围内。
嘴里是不辣了,陈晚嘴唇的红肿却一时半会没有消散,像极了刚亲完后的模样,看得许空山心头发热。
外面的天黑了下来,屋里亮起灯。尽管洗过澡,在进屋前陈晚仍泡了会脚,许空山倒掉洗脚水,搬了凳子坐在书桌前跟陈晚学认字。
手抄药材本成了两人的教材,许空山临摹着陈晚的字迹,一撇一捺写得无比用心。
陈晚的姿势有些别扭,他侧着身,手肘撑在书桌上,视线往下,能看到他膝盖曲起。沿着膝盖往下,脚踝往前的部分隐没在了许空山的衣服里。
他的两只脚正搁在许空山的肚子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秋衣,许空山身上的暖意传到陈晚的脚心。
许空山刚完成今天的习字任务,就感觉肚子上的脚动了,陈晚勾着脚趾轻轻挠了一下。
“这个字念什么?”陈晚面上一派自然,除了许空山,谁也不知道他脚下正在作乱。
许空山喉头发紧,忘了回答。
“这个字念什么?”陈晚重复,脚趾的挠变成了蹭。
许空山沉了呼吸,找回意识:“川。”
“答对了。”陈晚换了一个字,“这个呢。”
许空山按住了陈晚的脚踝:“续。”
“山哥又答对了。”陈晚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方便他活动腿。
许空山连续答对了陈晚的十个问题,那双放在腹部的脚慢慢挪到了腰下。
陈晚的声音带着勾子:“这是给山哥的奖励。”
许空山发现,陈晚的脚心和他的手心一样嫩。
温热的水拂过陈晚的脚面,脚心被许空山粗糙的指腹蹭过,陈晚忍不住笑出声:“山哥,痒。”
陈晚受不住许空山轻柔的动作,在水里晃了两下后抬起脚来。许空山擦干他脚上的水迹,扯过被子将他盖住。
这次许空山倒水倒得近乎无声,他们刚才的荒唐在潺潺的流水中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