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在威士忌酒吧遇到沈佳和,想来,沈佳和该是去那里见朋友的,然后碰巧撞见了她们。
往下拉一大截,都是些无聊的动态,没什么看头。
再刷新一下,叶希林发了朋友圈,只有两张照片,是慢速火车上台的远景照。她俩的共同好友多,照片刚发出来就有十几个赞和几条评论,青禾也给点了个赞。
紧随其后的一条朋友圈是沈佳和发的,没有音乐节的狂欢照片,只有一张酒吧里拍的图,图里有一杯玛格丽塔。
青禾随意瞄到,打算给对方点个赞,可手指还没点到屏幕就打住了这个想法,终究还是退出去,回到消息界面。
有人深夜发消息,婉言抛出橄榄枝,问她有没有兴趣另组乐队。这种挖人方法不稀奇,太常见,就跟做买卖一样,先试探再详谈。
青禾只是点进去瞥了几下,没有任何兴趣,仅仅着重留心了两个自己有印象的吉他手和键盘,打算过两天问问他们能不能帮忙参加比赛。
剩下的消息都是些无用话,她懒得应付,直接退出微信,将手机搁一边不管了。
大抵是喝了酒,亦或是乏累袭来,关上灯一躺下,青禾总感觉哪里堵着,不大舒服,胸口闷闷的。她往被子里拱动,将半张脸都缩进去,留出一双眼睛瞧向窗外。
今夜的步行街如昨晚一般,沿街的灯火通明,各种声音从底下往上传,偷摸爬上窗户,钻进被窝。唯独不同的是少了一个人,床上缺了一半。
青禾闭上眼睛,却无端端昨夜这时候的场景,许久,她翻身趴着,凭感觉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捏紧床单,眉头微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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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城北路主办方订的住宿只有两天,第二日早上所有乐队都得离开。
慢速火车三个人都是本地的,不用大清早就起来急匆匆地赶高铁赶飞机。上了车,叶希林先送张铭回学校,再开着破面包带青禾回去,一路慢悠悠到西河街,还在街口买了半斤卤味。
接下来还有比赛,两人还不能安逸休息,得把之后半个月的行程排出来。叶希林负责买车票找住宿,青禾着手联系合适的吉他手,挨个儿问人家最近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帮忙。
求人办事最为苦逼,吃住得给人家包了,还需要自掏腰包开工资。
玩乐队的多是兼职,大部分人都有本职工作,别人请假一次不容易,既要跟着她们来回跑,还要找空闲时间排练,所以排练得给钱,参加比赛还得另算。
好在这钱是青禾与叶希林平摊,算下来还是能承受。
青禾仔细算了一笔账,这么下去可不行,必须尽快找到吉他手,不然哪承受得住。
找个能撑住场子的吉他手不难,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谈,昨天一起喝
过酒的某个吉他手愿意帮忙,说明天就可以过来训练。
青禾订了一张计划表给对方,让按着表来。
那人没意见,进展非常顺利。
南城的春秋两季尤其短暂,过渡太快,七月的气温变化较为极端,前两天凉爽,后两天就热得不行,强烈的阳光直晒,穿背心都出汗。
天气的陡然升高让整个城市都置于炎热当中,每到下午两三点,出门就像踏进了蒸笼里。
老房子二楼房间的空调坏了,师傅过来修了一次,但坚持不到半天又再次报废了。青禾受不住这鬼天气,不得已搬到训练室打地铺,将就着过。
温度升得快,但她跟文宁的关系却停滞不前,双方都不联系,别说打电话,消息都不发一条。
她俩的情况本就特殊,早前住在一个屋檐下还好,床上的交流多了,身心也就逐渐一体,可一旦分开,没有交际,很多东西就会慢慢淡化。
兴许是这鬼天气太烦人,青禾愈发恼火,写歌都没灵感了,每天一支烟,两支烟……直至一盒烟见底。她没有烟瘾,只是一个人待着时无事可做,憋不住想找点慰藉,平复一下心头的烦躁。
她有点上火,嘴唇红红的,呼吸都热烫,哪哪儿都有毛病。
叶希林把她的焦躁看在眼里,但从来不说什么,不曾出言宽慰两句,都让她自己受着。
成年人了,得为自个儿的决定买单。
心情焦躁会影响激素的分泌,长此以往将会导致一系列问题。青禾失眠了,夜里睡不着,白天也不困,精神倒是不错,可脸色不太好看,她自己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依然埋头写歌,有空就采样做program。
叶希林无奈,提醒她别那么拼,时间还早,不急。
她嗯声,在桌上到处翻找,又打开行李箱找东西,满不在乎地问:“看到我的弦了吗?”
叶希林记性好,回道:“你没带。”
她合上行李箱,蹙眉,“我记得好像带了的。”
叶希林肯定地说:“没有。”
好像真没带,走的时候太急了,忘记拿上。
“你这儿有没有多的?”她问,打算把弦换了。
叶希林摇头,“没有,只能重新买。
青禾没接话,再找了找。
这几天开销不小,换套好一点的弦都够吃半个月了,哪有闲钱重新买。她抿抿唇,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说:“算了,我晚点回去一趟。”
叶希林说:“随你。”
下午的太阳很晒,一出去就热气迎面扑来,出门就是受罪。
青禾特意等到太阳落山才坐公交去江庭,打算把该拿的东西都带上,别又少了什么。
到家时别墅里只有帮佣阿姨在,已经在做饭了,楼上楼下都亮堂。
杨叔不在,文宁也不见踪影。
知道杨叔应该是去公司接文宁了,青禾没问,跟阿姨打过招呼就径直上楼,去三楼的排练室找东西。
排练室上个月才装修完毕,占了整个楼层一半的面积,是专门腾给她练习的地方,她之前就把与乐队有关的物件都搬上来了,贝斯弦亦放在这里。
排练室这两天被打扫过,之前乱摆乱放的物件都重新布置了一遍,原本放贝斯弦&#303
40;抽屉空了,东西不在那里,被放到了别处。
青禾四下翻找,老半天才在音响旁的盒子里摸出这玩意儿。她把贝斯弦装进托特包里,又塞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离开。
只是刚起身,还没走两步,门口的人忽而问:“还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