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 完全敞开,可以直接进去。
房间里的灯不如外面的光明亮,火烧云的金黄余晖穿过落地窗,溢进屋子, 也在青禾身上镀了一层昏黄与柔和。这一趟出去再回来, 她换了身行头, 难得穿一次紧身裙,画了个淡妆,还简单地做了个头发。
她瞧着文宁,有些漫不经意,随口解释:“G市最近比较热, 要带夏天的衣服,早上忘了。”
没带合适的衣服, 所以还得专程回来。
南城的天气多是凉爽, 比常年炎热的G市要舒服许多, 这才七月份, 两个地方的气候迥异, 那边穿不了外套和长袖, 确实得多收拾几件短的衣裤带走。
文宁以为她早就走了,不知道她在家, 更没料到她会这样出现, 并且讲出这么一番说辞。这人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僵了片刻,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望过去。
青禾身上穿的裙子是上回在商场买的,长度到膝盖上方一些, 腰侧是镂空蕾丝设计, 小v领, 背后半露不露, 既成熟优雅又不失小性感,很是衬显身材。
这是文宁选的款,按照青禾平时的风格来选的,但上次去文家吃饭,青禾没穿这条,而是穿了另外那条相对保守一点的裙子,毕竟当时是要去跟老爷子他们吃饭,在长辈面前还是得收敛些。两条裙子穿了一条,剩下的这条就被放进衣柜里了,今天是第一次穿。
文宁觉得这条紧身裙更配青禾,更好看,视线在青禾身上走了一圈。她脱掉外套,把西装挂在架子上,边走向窗户边顺着青禾的话说:“那留下来吃个饭,明早再走。”
青禾进去,配合着把门关上,反锁。
“明天十一点的高铁,”她说,提到自己之后的行程,“要在G市待几天,如果没有别的事,比赛结束还会回来一次。”
文宁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将屋里屋外隔绝,然后继续解衬衫扣子。
“还有一个比赛在什么时候?”
“海南,”青禾说,“还早,下旬才过去。”
文宁推开衣柜找衣服,要把正装换下来。
她俩是妻妻,关门闭窗,当着对方的面换衣服没什么大不了,常有的事。认识那么久了,上床的次数都快数不清,对方身上哪一处没看过,早就熟悉到连哪里有颗痣都都晓得。
青禾不会装模作样地羞涩闪躲,不仅大方地看着,还抬抬下巴,朝着对方示意:“开左边,穿灰色的那条。”
文宁没有拒绝,径直推开左边的柜门,将挂在正中间的那条灰色裙子拿出来,接着脱掉衬衫,西裤。
她平时的穿衣风格偏向稳重成熟型,很少会像青禾那样花里胡哨的,大多都以简约和正经为主,基本上都是收腰显腿长的款式,不怎么显露别的地方。她的身材其实挺不错,身段纤细,腰背光滑细腻,该长肉的地方都长,饱满却不显胖,曲线匀称有致。
青禾没有故意窥视,走了几步,到床边坐着。
换了一个角度,从后面就只能看到对方的背,还有笔直修长的双腿。
文宁微弯着身子,在衣柜里翻找着什么,一点都不急。
她缓缓问:“下午出去做了什么,还在排练?”
青禾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了。余光从面前的人的腰后掠过,她怔了神,不由自主就偷摸多瞧了两下。
文宁的腰真细,又软,薄得好似一张纸,一条分明性感的脊柱沟从上往下,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吸睛。这人在工作之余会定期锻炼,十分自律,不仅有专门的私教,还在别墅里弄了个小型的健身房,因而她的身材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即便时常高强度地工作,经常参加各种酒局饭局,可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保养得比那些年轻小姑娘都还要好。
抛开别的不谈,就冲这腰,青禾对文宁的满意度都提高了至少十分,食色性也,她是个过于庸俗的人,在找对象这方面,心里喜欢与否是一回事,对方的长相和身材又是另一回事。要不是文宁这张脸和身段,当初她俩能搅和到一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换成一个长得不咋样的普通人,青禾肯定不会请人家上楼坐坐,更不会有后来的事。
只是不经意间的两眼,青禾脑海里冒出了一些怪奇画面,想到两人第一次在出租房内的那一晚。
本来那时候真的只是请人上去喝点东西,没别的意思,仅仅是为了拉近关系。那会儿她俩已经有了暧昧的苗头,一起吃过饭,喝过酒,甚至是约着去泡温泉,各自那点小心思早就心照不宣,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青禾的小破出租房是个单间,连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是在地上放了一张厚床垫,铺上床单,盖上被子,将就着能睡就行。她俩就是在如此简陋的床上好上的,连个像样点的地方都没有,末了,青禾把灯打开,流里流气地往文宁身上蹭,满口不着调的浑话。
她脸皮厚,把手搭在文宁身上,低低说:“你好瘦。”
文宁坐了起来,把她抱到自己怀里,让靠近些,然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又把下巴搁她肩上。
她有意作弄对方,一面凑过去亲文宁的唇角,一面调戏人似的说:“腰太细了……”
刚好上那阵子,两人的关系纯粹得过分,不会向对方要求什么,也不像现在这样。青禾成天把自己关在出租房里干活,有时候给慢速火车写曲,有时候接两个填词的单子赚钱,文宁会主动过去找她,起先是一个星期一两次,后来几乎是天天都上门。
也许是刺激之中容易滋生创作情怀,那段时期青禾写了许多东西,每次有新作品就让文宁先帮着听一下。她的灵感如火山一般爆发,热情也丝毫不减。
出租房里的时光让人上瘾,个中的滋味比吸烟还来得畅快舒服。她俩的关系越来越近,再后来就变成了青禾到文宁这边来,偶尔,青禾会在这边住一两天,白天文宁会去上班,晚上再回来,青禾会等她。
不知怎么了,青禾在这一瞬间记起了这段过往,想到她们曾经都挺荒唐的,干出这么一些事。
对于从前的她们而言,性和爱是分开的,两人都是怎么直接怎么来,谁都不会说什么,或是承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成年人仅剩的那点天真和单纯都化作了虚无,更多&#303
40;是需求,是看不到结果的折腾。
那样的日子不负责任,但也肆无顾忌。
将思绪从过往中拉回来,她别开视线,回答刚刚的问题。
“没排练,有个队友要上班,没空。”
“重新找了个吉他手?”文宁问,对她在乐队里的生活还是挺了解。
“嗯,一个朋友。”青禾说。
文宁把长裙套上,拂了拂头发。
青禾起身,上前帮这人拉拉链。
她无意碰到这人的背,指腹在对方柔嫩的皮肉上挨了挨。大抵是天气暖热的缘故,文宁的体温偏高,像摸到什么滚烫的东西一般,她立马曲缩起手指,赶紧保持距离。
文宁感受得到她在做什么,没太大的反应,都随着她。
拉链拉上了,文宁说:“杂志社有个新主题要拍,最迟月末就要去海南。”
青禾垂下眼,目光落到这人背上。文宁背后的蝴蝶骨微微隆起,有一点点弧度,将裙子与背部之间撑出了一条狭窄的细缝,站在后面往下瞧,依稀能看到布料底下的背部线条。
她安静地半耷着眼皮,说:“你要去?”
“过去走走,”文宁说,“好久没去了。”
海南是个好地方,那边的风土人情与南城截然不同,一个靠海,一个内陆,适合旅游散心,夏季去那里拍摄外景是很好的选择。
齐瑞安最喜欢往海南跑,经常过去潜泳,文宁跟他去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