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看着暗七嬉皮笑脸的模样,忍不住亲口提醒。
“郡主放心。”暗七跃上墙头的时候,还不忘回首看一眼身后。
沧浪山。
今日萧瑾熠正准备回京,马车出山,进入大官道的时候,暗七紧赶慢赶,终于与暗一汇合。
但是暗一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别开眸,眉毛皱在一起。
“暗七,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胖这般多?”
“哪儿有?我明明身轻如燕!”
暗七没有忘记正事,赶忙朝马车那边跑去“殿下,郡主写信来了。”
萧瑾熠此刻正垂眸,略带倦意地合眼休息,但听闻姜云曦送了东西过来,又瞬时睁眼。
信封通过帘子递进来。
封口的蜡油凝成一朵娇艳的梅花,曦儿总是精致的。
他小心打开个口子,取出里面浅粉色的信纸,只觉得,这娟秀的墨迹都隐隐散发着月桂花香。
她的墨中,应该加了鲜花汁子。
香香的。
一字一句地扫视纸上秀字,薄薄唇角越扬越高。
定睛,他只将注意力放在第二排的字上。
【想你了】
想他了。
他也想她。
“加快行程,尽早回京。”
收好信纸,萧瑾熠便向外冷声吩咐。
思念,不说还好,一说,便如泉涌般扑腾。
他虽尚未在京城,但京中暗卫随时都在注意各方动向,听闻萧天泽在他寝殿外面几日前被刺杀了,浑身刀痕。
真是大快人心。
还是一位女子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
若真如此,便可以排除她与轩辕珩的关系。
毕竟轩辕珩与萧天泽,如今都算得上是盟友了,两人没必要自相残杀。
正月初十,离寿宴仅有五日,所有的使臣都已到达京城。
北疆公主拓跋芸最后一位抵达。
“公主,您为何刻意要拖慢行程,等到今日才到京呢?”
拓跋芸身边的侍女躬身给她捏肩,瞧自家公主在悠哉悠哉打扮,便好奇一问。
“可否听闻一句话?‘留到最后的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她的声音自带傲气,垂眸之际,看到指间丹寇色彩有一丝不匀称,赶忙吩咐人给她重新染上。
“本公主此番前来是为了两国友谊而和亲,断不可出现一丝纰漏。”
“是。”侍奉她的丫鬟各个小心谨慎。
公主脾气古怪,说不定哪天发脾气,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就头颅不保。
“公主。”
门外,一名身着黑衣的侍卫执剑,右手按在心口处,弯腰行礼。
“让你查的人如何了?”拓跋芸靠在软榻上,妩媚妖娆,一双狐狸眼尾,刻意点了颗泪痣。
“萧瑾熠近日都在王府之中,未曾出门。”
“哦?”
“据属下查知,萧瑾熠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极其危险,为了安全,公主还是别……”
“啪——”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拓跋芸便直接抓起桌上的书扔过去,恶狠狠地看着他,一字一顿。
“心狠手辣?正合本公主胃口。”
“就是这种有挑战性的男人,相处起来才有趣,早在北疆时便听闻萧瑾熠的名声,本公主可对他感兴趣得紧。”
拓跋芸说着,便不自禁笑出声来“呵,萧瑾熠。”
这种危险的男人,就该被她收入囊中。
殊不知,这黑衣侍卫探查到的消息,全然有误。
萧瑾熠并未待在王府之中,昨夜,他便来到了姜云曦的闺房。
连夜赶路,到她房间的时候,他眼底的青灰让姜云曦有些心软,所以,便又莫名其妙纵容了他一次。
绾秋夜里出门时注意到郡主闺房亮着微弱烛火,正要前去时,又发觉院中有摄政王府暗卫的身影。
一种千不该,万不该有的思想浸出头脑。
她揣着一股子怨气,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日,亲自端了两份洗漱的用具进去。
这,让姜云曦头一次有了尴尬的实感。
屋中并未有侍女停留,绾秋也只把洗漱的用具放在闺阁外大厅便悄然离开,带上了门。
姜云曦转醒时,还在萧瑾熠的怀里。
他约是连夜赶路疲惫不堪,今早竟未曾起身离开,昨夜还让绾秋注意到了动静。
幸好,绾秋忠心于她,绝不会通风报信。
“看什么呢?”
姜云曦发神之际,身侧萧瑾熠也已经清醒了,却没有下床的意思,反倒更加靠过来,用鼻尖蹭了蹭她脸颊。
“殿下,我们被发现了。”
“被谁知道了?姜昱淮?又或是你母亲?”萧瑾熠抚摸她腰上的手个顿然停下动作,墨色眉眼凝着怀里人儿。
“不必担心,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他误以为,姜云曦害怕被责罚。
“没有这么严重,是被我的侍女发现了。”姜云曦不知道为何萧瑾熠会想得这般遥远,赶忙挣扎着要起身下床。
谁知,腰间横放的手太有劲儿,她挣脱不开。
“今日有要事?”他沉着声,压低嗓音问。
“没。”
“曦儿,冬季清晨气寒,再躺会儿吧。”
萧瑾熠的头凑上前,埋在姜云曦的颈窝,声音迷糊懒散,声线慵懒之至,毫无往日的霸气与尊威。
迷人的琥珀龙涎香气息蛊惑着怀里人儿。
在他怀里,莫名有种安全感,让她可以忘乎一切,松懈休息。
“殿下,待会儿若是母亲来了怎么办?”姜云曦的左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她没什么困意了,便挑逗似的点了点萧瑾熠鼻尖。
翘翘的。
“那我就藏起来便是。”萧瑾熠眯开一条眼缝,全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抱紧她,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亲了几下。
“藏哪儿啊?”姜云曦紧接着问。
“本王瞧着,你内室的浴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