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雅说:「这回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心想学钢琴,为什麽不早一点?也许以你的天赋,会有一番成就。」李恒望着车窗外面的夜景,言简意赅地回答:「以前没条件。
陈思雅又侧头快速打量一番他,尔后问:「你有女朋友?」
闻言,李恒收回车外的视线,目光在她身上过一圈,临了玩笑问:「那以你的眼光看,我有没有?陈思雅说:「有。
李恒默认。
两人没头没脑说了一通,稍后没了共同话题,陷入了沉默。陈思雅空出右手,特意调试出车载电台,调到沪市本土电台。
此时电台正在播讲武侠类节目,无聊的李恒听得津津有味,很快就到了复旦大学,「陈姐,今天谢谢你。」陈思雅微笑点头,目送他下车离去。
过一会,面包车追上来了,付岩杰毫不客气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来就问:「这小家伙什麽来头?」陈思雅道:「这座城市二把手的儿子。」
付岩杰惊愕,眼珠子溜圆,半晌砸吧嘴:「这样子?那就不古怪了,难怪26号小楼被他租了。」陈思雅听得不可思议:「庐山村26号?」
付岩杰反问:「怎麽?你好歹也是复旦的音乐老师,没听说?」陈思雅说:「暑假一直在琴行忙,没关注。」
付岩杰问:「你闺蜜没告诉你?」
陈思雅否认:「她并不是一个爱多嘴的人。」
付岩杰唠嗑:「因为26号小楼这事,学校有几位教授曾亲自到校长那里发牢骚,但结果出人意外,回来后那些个教授再也不提及此事,当时我还纳闷来着,原来有这种关系。」
陈思雅说:「假的。」
付岩杰转头,没明白:「什麽假的?」
陈思雅把李恒第一次见面用这假身份糊弄一副导演的事情简略讲了一遍。这下子轮到付岩杰不可思议了:「那这小子到底是什麽鬼来头?」
陈思雅摇摇头:「谁晓得?你不是跟他是邻居?多套套近乎就知道了。」付岩杰不解:「你既然不晓得,为什麽对他青睐有加?还让他坐你车子?」
陈思雅定定地盯着付岩杰,哑然道:「要吃醋就下车,这不是你该吃醋的地方。」
「嗨,我就是随便一说,你这人忒没味。」付岩杰悻悻然打开车门,不情不愿走了下去。陈思雅再次发动车子,朝燕园开去,她在学校也有房子,住在红楼。
半路追上了李恒,她特意放缓车速,不远不近吊着后边,视线投放到前面的人身上,思维急速运转。车灯光有点亮,李恒回头看了看,但没太在意,心里在思忖:回租房?还是直接回寝室?
想了想,他最后回了租房。
不过他猜错了,赴了一场空,麦穗不在,孙曼宁也不在,倒是屋子里特别乾净,空气清新,很显然这两姑娘给帮自己搞了一次大扫除。
进到厨房,同样一尘不染,要不是还有一些菜放橱柜上没动,都以为没开过火呢。
上下逛一圈,李恒先是洗个澡,然后进了书房。至于换下来的衣服,呼!今天奔波一天有点累了,没精神,明天再说吧啊。
出人意料,书桌上有一张纸,上面留有字,一看字迹就分辨出是麦穗写的。
纸条内容是:今天张志勇来学校找你了,我和曼宁陪他四处走了走,租房的事没经你同意,暂时没告诉他。就这麽简简单单一句话,后面留了缺心眼的班级信息地址,方便两人通信。
不愧是麦穗同志啊,做事滴水不漏。
这个晚上,李恒没有回寝室,在租房看书写作,写第22篇章《庙宇》,一口气写到凌晨两点半。期间隐约觉得对面25号楼有人在在阁楼隔空透过窗户观望自己。
但由于天色太黑,对面没亮灯,又加上他写作正入神,所以没看清人,后面也没去过多追究。
都是邻里邻居的嘛,对方不是大学教授就是其家人,反正不是坏人,看看又不掉块肉,随便看,可劲看,老子就是这麽的大方。
写完初稿7000多字,李恒缓了下神,先是起身上个小厕,然后洗手去阁楼眺望了一会远方,呼吸新鲜空气。
可惜,今夜是10月2号,天上没月亮,也没有漫天繁星,李恒仰头看会,心中在思量:宋好怎麽就还没给自己写信呢?也不知道她军训期间过得怎麽样?
接着又想到了陈子衿,某一刻突地有些惆怅,好想见见她。
由于思虑过重,在阁楼一呆就是个把小时,要不是外面开始变天了,开始刮风了,风吹在短袖上有点凉,他还不会发觉。
进屋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没有睡意的李恒再次回到书房,关上窗户,拿起笔,端坐一会等情绪到位后,再次一丝不苟地对初稿进行审核和检查。
秉着「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的精神,一字一句,一句一段,他检查细致,极其认真。
凌晨四点过,他头也未抬丶习惯性摸向茶杯,才察觉杯子已空,喝了个寂寞,然后随手把茶杯放左手边,继续批改。
只是等了会,等他再次拿起茶杯往口里送时,里面依然空空如也,李恒对着空杯子怔了怔伸,扭过头,到底是自己精神错乱了哎,左侧哪有英语老师的影子嘛?
陪了自己两个月,写作忽然没人陪,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的李恒叹口气,起身倒杯温茶,小口小口喝着。大风过后,外面下雨了,豆大的雨珠子进裂在窗台上像花一样绽放,玻璃上形成了一层薄薄水雾。
可能是大雨的缘由,庐山村很多小楼亮起了灯,鳞次有人出来收拾晾晒的衣物。
李恒站在窗台,紧盯着对面25号阁楼,结果一内衣丶一打底衫和一件外套被风吹到了自己阳台上,对面都没任何反应。睡这麽死的麽?
李恒暗自腹诽一番,然后离开书房到阳台,低头瞅着木制栏杆上的粉色内衣和长凳上的白色打底衫发愣,观其款式和布料质量,应该是比较名贵的那种。
外套是长款黑色,同样质量很好。别问他怎麽分得出?
问就是吃猪肉吃多了,一眼能辨雌雄,真他娘的就是这麽的自豪!要不要捡?
捡了会不会误会?
李恒抬头再次看向对面楼,好想嚎一嗓子「喂,你家内衣跑我这里来了」。随后晃了晃脑袋,不对味啊!不对味!
别个邻居要是听到了,问大半夜内衣怎麽跑你那去的?不是凭空污人清白麽?风越来越大,李恒权衡一番后,最终还是把两件内衣和外套收进了屋。
临了还不忘瞅瞅对面阳台,还少内裤和长裤呢,别等会又被风吹过来啊,那玩意他是不会上手的。通过收衣服,他特麽确定了一件事,对面估计住得是个女老师。
也对,男老师谁有闲情逸致吹陶笛呀?
没看到斜对面24号楼的道士,不是在打坐就是在追女人麽?还追不到的那种。
经过这麽一扰,李恒的写作气氛破坏了,索性就不再写,拉熄灯,回头一把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几乎熬了一个通宵,这一觉李恒睡得很沉,等睁开眼睛时,已然是下午一点过了。
半睡半醒间,他听到有人敲门,但他翻个身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实在太困,没带搭理的。
咕噜咕噜...肚子在抗议,有点饿了。李恒赶忙起床洗漱,只是才走出卧室,就一眼撇到了有两件衣物贴在了自家阁楼窗户上。
一长一短,那丶那不是内裤和长裤吗?
得咧,就算挂最里边也是没能逃脱命运,还是被风刮过来了,ps:求订阅!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