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监察司的女官也不应该在衙门大院里的,要么奉了严婕玉的命在齐国公府,要么跟着赵青往玉山行宫去了。这不是适逢新平县回来,负伤的也有好几个,加上裴玄素那边也有假阉人的麻烦,暂时没法抽身,于是有一部分的女官就回到东都的衙门大院来。
前面有些人走动,但后面属于监察司女官起居的小院和最后的一排排房却静悄悄的。
雨后有些泥土的气息,风唰唰刮着窗外老槐树大魏叶子,楚元音一个人待在养伤的小屋子里。
她负了伤,原该也能回去两仪宫去养伤的,但她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在这个最后的关头,她不欲回去招眼,于是就命身边的护卫瞿明代她私下回去一趟看妹妹和侄儿,并好生安抚一番,把她的情况挑合适说的说一下。
楚元音由于太初宫那边的特殊原因,她这次出行不能带多人,也就一个瞿明。
不过她身处东提辖司之内,安全也无虞,瞿明匆匆领命去了。
楚元音和监察司的女官们都不熟,也没住进小院子去,而是在后面的那排排房挑了最边缘的一间住进入。女官同僚也没搭理她,实际她们对这位又高傲又落魄先前其实也是她们监察对像之一的元嘉公主,观感也就那样。
窗外索索的风声和枝叶摇晃声,瞿明匆匆去了,楚元音手臂和后肩缠着厚厚的纱布靠在床头,床在窗边,她把床帐拉起,把窗推开,天光投进,她脸色有些苍白,但心事重重看着窗外。
这里没有别人,她也不需要伪装,思来想去,又攒紧拳头,又长长呼吸,楚元音压抑不住几乎要溢出来的焦躁不安。
“你在担心什么?”
突然有道磁性华丽又几分阴柔的男声出现,楚元音大惊失色,蓦地侧头!
只见门口的位置,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有个一身丝绸黑色武士服的颀长男子站在门槛之后,那人英气剑眉,艳丽浓深摄人美丽的丹凤目和英挺的鼻梁轮廓,靡瑰之中如冷电般的摄人的气势,无声无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竟是裴玄素!!
裴玄素轻而易举就将这一片都清空了,他一出声,何舟梁彻带着人迅速分绕小屋外两边去了,严密把守住。
陈英顺韩勃一左一右,站在裴玄素身后,尾随裴玄素缓步而入。
楚元音又惊又惧,又怒,裴玄素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很难不让她多想。
她警惕又防御盯着对方,已经绷紧坐直。
裴玄素缓步踱进来,他进来一刻,仿佛连屋子都感觉狭小了很多。这个阉人气势越来越盛,让楚元音都深深感受被威慑。
但楚元音父丧之后,她高傲又坚强,立即就把腰背挺的更直,毫不示弱回视回去。
裴玄素并不在意这个年轻公主故作强势和居高临下,他清楚知道,对方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在两宫倾轧的夹缝中求生,自身实力又不够,楚元音处境可比他还要艰难太多了。
裴玄素撩起下摆,在圆桌侧大刀阔马坐下,韩勃陈英顺侍立在他的身后,两人同样居高临下冷冷盯视楚元音。
这样的眼神,让楚元音十分愤怒,但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千娇万宠的王府郡主和两仪宫大公主,短短的大半年时间,楚元音已经学会了隐忍。
然而不等她隐忍询问裴玄素的来意。
裴玄素往窗外和屋里随意看了两眼,淡淡勾唇:“你那近卫呢?两仪宫去了一个,该还有一个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