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赵军在桌子这边握着汽水,小口地喝着。孙海柱则在桌子另一边,抽着烟。
孙海柱往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问赵军道:“兄弟,我听我大小舅子说,你要卖棒槌啊?”
这孙海柱说话也有意思,那解忠、解臣都是他小舅子,他就称解忠为大小舅子。
赵军闻言,忙道:“嗯呐,前些日子去楞场干活,路上看见老兆了,往老埯子里一溜,拿着几苗棒槌。寻思找地方卖,我解大哥说姐夫你在这儿,我就来了。”
“嘶……”孙海柱吸烟、吐烟,皱着眉头对赵军说:“兄弟,我大小舅子跟我说好几次了,但姐夫有啥,就跟你说啥。这城里啊,我们这儿啥都收,那个国营药店呢,只收药材。
棒棰,我们都收。但你要有那个上品的棒槌,我们这儿能给你高价。但你要就是三花、二甲子、灯台子啥的,我们给你的价,不一定能有药店高。”
这话,就实在了。
解忠在电话里也说了,赵军手里的棒槌是他自己放的,孙海柱想这小年轻的,就是狗屎运,才能挖着几个小苗,哪能挖着大货呀?
但在电话里,孙海柱没法和解忠说不让赵军来。只想着等赵军来了,当面给赵军解释一下。这样赵军去国营药店,还能多卖两个钱。
这是为赵军考虑。
但听了他的话,赵军松开饮料瓶,打开挎兜子把那裹六品叶的人参包子拿了出来。
这时,孙海柱坐在他对面,一边抽着烟,一边看赵军打人参包子。
可当赵军打开人参包子,把人参露在孙海柱面前时,孙海柱愣住了。
“哎呦我天呐!”下一秒,孙海柱从椅子上弹起,把手里烟头往地上一丢,使脚一踩。然后他左手拄着桌子,伸出右手在人参上空扇动着,好像生怕他刚才吐出烟碰到人参一样。
这一举动,倒是把赵军给逗乐了,他笑道:“孙姐夫啊,不至于。”
“这是你挖的呀!”孙海柱挪两步到赵军身旁,这时赵军就不能再坐着了,连忙起身与其并立。
赵军道:“这是我挖的。”
“兄弟,你真厉害!”孙海柱冲赵军一挑大拇指,道:“你姐夫我搁这儿干十来年了,见过的棒槌多了,虽然我不懂,但我知道你这个……”
说到此处,孙海柱摇头道:“是好东西。”
说完,孙海柱转身就去开门,打开门扯着嗓子就喊:“二哥呀,二哥!”
“来啦,来啦!”
孙海柱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应答,很快一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被孙海柱拉倒赵军面前,介绍道:“兄弟,这是我们一家子的,他在家排老二,我就管他叫二哥。”
赵军一听就明白了,孙海柱和这个人没啥亲戚,他刚说一家子指的是他们都姓孙。那所谓的二哥称呼,想必是硬套上的。
孙海柱又指着赵军,给来人介绍道:“二哥,这小兄弟是岭西永安林场那边过来的。”
“来,兄弟。”来人冲赵军一伸手道:“我叫孙得胜。”
“我叫赵军。”赵军和他握手,笑道:“我跟孙姐夫一起,都叫你二哥吧。”
“行,行。”
这时,孙海柱把着孙得胜肩膀,对他说道:“你看看兄弟拿来这棒槌,完了给个好价。”
“呦!”孙得胜只看了一眼,就对赵军说道:“你二哥我搁这儿干十来年了,见过的棒槌多了,但你这个是好东西呀!”
赵军微笑着点头回应,但心里却想:“这咋都一套嗑呢?是培训过,还是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