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洋更是点头,他也感觉自己想的办法很牛。不费一刀一枪,就能把黑瞎子给药死。这应该就是张援民刚才说的……计谋的威力!
见顾洋同意自己的说法,张援民把小人书取出三本,放在顾洋面前,继续说道:“咱们没我赵军兄弟那能耐,咱想打黑瞎子,就得靠大学问、大智慧、大聪明、大……”
“大裤裆!”突然,一个声音在外屋响起。
张援民一怔,心想:“这娘们儿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而顾洋正听得入神,可大智慧、大聪明,后面接大裤裆,这接的也不搭呀。
这时,顾洋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只见杨玉凤怒气冲冲地进来,到张援民面前,一把扯住他脖领子,一手扬起要打,并道:“你教人家顾洋啥呢?”
不是杨玉凤不给张援民留面子,而是她刚从集上回来,就看见着急忙慌往屯外跑的小铃铛。
杨玉凤还以为家里出事了呢,忙问小铃铛发生了什么,而小铃铛告诉杨玉凤,她爸在家跟人商量打黑瞎子的事呢。
一听到此处,杨玉凤拽着小铃铛就往家跑。一进家门,果然见张援民正眉飞色舞地跟顾洋白话呢。
这可把杨玉凤给气坏了,心想这死鬼是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而且还怂恿人家顾洋去打黑瞎子,这万一给那小伙子折里可怎么办。
于是,杨玉凤进来就要动手。
“你松开,你干什么?”张援民忙伸手扒开杨玉凤抓着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人家顾洋来,是管我要那个氰酸钾铝的。”
杨玉凤闻言,指着顾洋,却问张援民说:“人家要药豆,是要药鹿,你跟人家白话什么黑瞎子?”
“谁告诉你,他要药鹿了?”张援民怒道:“人家顾洋就是要药黑瞎子。”
“啊?”杨玉凤一脸震惊地看着顾洋,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顾洋啊,你也不跑山,你整啥黑瞎子呀?”
“嫂子啊!”一看这两口子因为自己打起来了,顾洋心里有些愧疚,便对杨玉凤说:“我想娶媳妇,我不想倒插门。所以我就寻思,整个药豆,缠到死鸡身上,看看能不能给黑瞎子药死。”
“嗯?”杨玉凤一听顾洋这话,不由得一怔,转头看向张援民。
张援民往炕里一挪,对杨玉凤说:“你看我干啥呀?这可不是我教的,是人家顾洋自己想的办法。”
可让张援民没想到的是,杨玉凤却道:“你别说,顾洋这招行啊,那氰酸钾铝连大个子都能放倒,黑瞎子应该也能啊。”
也不怪张援民和杨玉凤,他们只知道从体重上看,药豆能放倒大马鹿,就一定能放倒黑瞎子。
而且,当杨玉凤知道这是顾洋自己想的办法,和她家大裤裆没关系以后,她便安下心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要请顾洋留下来吃饭。
可顾洋却说,等他药死了黑瞎子,拿着熊肉上门,和张援民好好喝一顿。
然后,顾洋就带着药豆和张援民借他的小人书,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张援民家。
……
第二天一早,才三点多钟,赵军就被鸡叫声给吵醒了。
其实,大公鸡打鸣,从凌晨两点多就开始了。
但熟悉了鸡叫以后,就是鸡该叫就叫,人该睡还睡。
可今天,大公鸡发出的叫声是惨叫。
“坏了!”赵军翻身就从炕上起来,趿拉鞋就往外走。
而这时,王美兰和赵有财也起床来看。三人刚开门,就见黑虎正趴在院子里,双抓按着一只死鸡,正使嘴扯鸡屁股呢。
在它四周,被拴着的小熊、白龙、大胖、三胖都眼巴巴地看着它吃鸡。
听见开门声,黑虎猛地起身,见赵军一脸不善地看着自己,黑虎忙把鸡叼起,捣腾着小步来在赵军面前,然后把鸡往赵军脚前一扔。
赵军抬脚就揣,黑虎往旁一闪,赵军差了滑了个劈叉。
稳住身形以后,赵军怒向黑虎冲去。可那黑虎转头就跑,到院墙前,往上一蹿,就翻过了一米高的土墙。
“这TM的!”赵有财骂道:“这要不瘸条腿,它都能上房。”
赵军气鼓鼓地看着黑虎跑出院子,也不理它,回身对王美兰说:“妈,烧点水,把这鸡褪了,炖上吧。”
“你先别管这个了!”王美兰冲赵军喊道:“赶紧给它抓回来去,别让它去祸害别人家!”
赵军闻言,忙转身去开院门。
赵军一出门,就见黑虎正鬼鬼祟祟地,往隔壁李家院子里瞅呢。
看到赵军出来,黑虎撒腿就跑。
赵军穷追不舍,一路追到了张援民家附近。正巧张援民和杨玉凤两口子,一个背着背筐,一个挎着篮子,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地里掰点苞米。
两口子刚关上院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赵军的声音。
“大哥!嫂子!把那死狗给我拦住!”
张援民、杨玉凤闻声,再一看飞奔而来的黑虎,忙各捧背筐上前,拦住黑虎去路。
前有夫妻俩拦路,后有赵军追来,两边都是院墙,黑虎干脆一转身,夹着尾巴,小跑着向赵军迎去。
赵军到近前,一把抓住黑虎后脖子,然后就听黑虎口中发出声声惨叫。
赵军想了想,伸手抓住它两只前爪,把它拽起像人一样站立。可那黑虎,把尾巴一夹,然后两条后腿一屈,就像下跪一样。而且,还把狗嘴往两只前腿间一插,只拿黑溜溜的眼珠向上挑着去看赵军。
好一副可怜的样子!
但赵军心里没有半分恻隐之心,只想着一会儿回家,好好收拾它一顿。
这时,杨玉凤过来,笑着问道:“兄弟!这咋的了?”
赵军瞅了眼黑虎,没好气地说:“偷鸡!”
“那得揍!”杨玉凤一听,心疼得道:“偷鸡那还了得?”
“嗯呐。”赵军喘着粗气,应了一声,然后看二人打扮,问道:“大哥、嫂子,你们下地啊?”
“嗯。”张援民点头道:“我俩去看看,苞米要有好的,就扒回来点儿。”
“那行……”赵军说着,忽然想起一事,便问张援民道:“对了,大哥,那个顾洋来找你来没?”
“找了!”张援民笑道:“兄弟你要不问我,我还想跟你说呢。”
赵军一听,心想这是有故事啊,便问:“咋的了?”
张援民哈哈一笑,便把顾洋昨天来自己家说的话,简单地给赵军说了一遍。
赵军听完,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见赵军脸色不好,杨玉凤忙问道:“兄弟,你咋的了?”
情急之下,赵军没理杨玉凤,只问张援民说:“大哥,顾洋上哪片地了?”
“就咱老舅家那地。”张援民也感觉出了赵军的不对,当即不敢废话,只答道:“他说他搁那儿蹲着,等黑瞎子死了,他再摘胆……”
“他摘个屁!”赵军急得转身就要走,但又瞬间回身,对张援民说:“大哥,赶紧的,把你那枪给我拿来!”
“啊?”张援民一愣。
见他不动地方,赵军吼道:“快去!”
“哎!”张援民忙丢下背筐,打开院门就往院子里跑。
“兄弟,咋的了?”杨玉凤有些不解地问赵军道:“我感觉顾洋想那招可以呀,那药豆连大个子都能放倒,黑瞎子才多沉儿啊?”
“哎呦……”赵军长出一口气,对杨玉凤说:“嫂子,那山牲口和山牲口不一样啊。黑瞎子胆为啥能那么贵呀?”
说到此处,看着一脸茫然的杨玉凤,赵军解释了最后一句,道:“它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