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下来,独孤凤对欧阳锋的称呼,也不知不觉被单婉晶丶单美仙同化成了「欧阳先生」。
尤老太太一看独孤凤那满头雾水丶不明所以的小呆瓜的模样,就知这妮子是真没情况,不禁无奈一叹:
「你呀,成天就知道武功……也不知何时才能开窍。」
两婆孙说话时。
那拓跋玉已是按捺不住,冷哼一声:
「欧阳锋?你的名号我也听过,据说乃是中原不世出的青年高手。但尔等中原之人,无论高门大阀,还是义军反王,哪个不对我大突厥争相献媚?
「梁师都丶刘武周向我大突厥称臣受封,李渊亦向我大突厥献金进贡,只求我大突厥在他起事时不要打他,窦建德亦不敢在我大突厥面前放肆……
「呵,我与师妹纵横中原大半年,至今不见半个中原武人敢向我等挑衅,尔等怯懦南人捧出来的所谓不世出的青年高手,恐怕也只是个绣花枕头,与尔等南人反王一般中看不中用而已。」
这话打击面太广,听留阁中好多包厢里的客人都被精准命中,一个个面色难堪。
但又没人能够反驳拓跋玉的说辞。
因为如今突厥确实势大,需得集整个中原之力,才可对抗突厥。
以中原如今这一盘散沙的态势,北方任意一路反王,都没有能力独自抗衡突厥。
李阀包厢中。
李世民面沉如水,对李靖丶红拂女等心腹说道:
「突厥人不读书,大概不懂什麽叫卧薪尝胆。」
李靖眼中精光闪烁,杀机漫溢:
「待至中原一统,终有将突厥王帐夷为平地之日。」
亦有一些血性武人心中不忿,本想跳出来挑战拓跋玉,以示不惧他武尊弟子的身份,可瞧瞧欧阳锋,也就作罢,只叫道:
「欧阳公子,打死那猖狂无状的突厥小儿,叫他瞧瞧我们中原男儿的厉害!武尊毕玄若来,在下愿与欧阳公子并肩作战!」
「对!毕玄敢来中原,咱就敢豁出性命,让他回不了草原!」
「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怕什麽毕玄?」
「岭南宋阀,何惧毕玄?毕玄若有胆,可去宋家山城,宋家保证不围攻他。」
「我扬州双龙敢战毕玄!」
「算我跋锋寒一份!」
「我独孤凤……」
「若欧阳公子真打死了毕玄,婠儿说不定会真正诱惑你一次哦……」
七嘴八舌的叫嚷声中,混进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欧阳锋却未在意,只看着拓跋玉声音传出的包厢说道:
「拓跋玉,你引发众怒了。不过且放心,有我在,保证不会有人围攻你。因我要亲手摘下你的头,不想让别人代劳。」
「呵,大言不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拓跋玉自不可能继续逞口舌之快,不然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他,只敢仗着毕玄和突厥的威风口出狂言?
当下自包厢之中纵身跃出,隔空飞掠五丈许,落到一座池塘假山顶上,背负双手,傲然屹立,盯着露台上的欧阳锋,说道:
「欧阳公子想要我的头,恰好我也想要你的头,以此证明我所言非虚——你欧阳锋,不过是南人吹捧出来的花架子罢了!」
说话时,拓跋玉所在的包厢中,又走出一个身形高挑,戴着小花帽,编着许多小辫的美貌女子,倚着露台栏杆,冲远处的欧阳锋甜甜一笑:
「小女子淳于薇。欧阳公子英雄气魄,人家很是倾慕呢。你死之后,我会将你的头颅制成金杯,赠给大汗作酒器哦。」
欧阳锋没理会淳于薇,自有单婉晶提剑走上露台,对着淳于薇嫣然一笑:
「淳于姑娘,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的小命吧。你师兄死后,就轮到你啦。」
淳于薇嘻嘻一笑:
「你是东溟公主单婉晶?听说你剑术了得,我也正想见识见识呢。」
单婉晶嫣然道:「不急,你师兄死后,你会有机会见识的。」
这时,欧阳锋看着假山顶上的拓跋玉,淡淡道:
「你身为毕玄弟子,却没有修炼炎阳大法?」
拓跋玉心中不爽,炎阳大法这等神功,岂是想修就能修的?
天赋不够,压根儿连入门都没有可能。
当下冷冷说道:
「即使没有修炼炎阳大法,取你性命,也绰绰有馀了。」
欧阳锋摇摇头,意兴阑珊道:
「既不会炎阳大法,那你也就没用了。」
说罢,对着拓跋玉一声断喝:
「杀!」
这声「杀」一出,听留阁四面重楼当中,所有人都心头一突,只觉似有一头冷酷肃杀丶司掌杀伐的山君虎神雄踞东面重楼,仰天咆哮,发出慑魂荡魄的惊天虎啸。
但这虎啸似乎又并没有任何杀力。
至少除了心里蓦地一慌,眼前微微一恍,浮出莫明幻觉之后,他们并没有感到真气激荡丶空间震动丶风声大作等等杀伐音功该有的声势。
所以,这声「杀」,究竟什麽意思?
别不是召唤伏兵吧?
众人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向拓跋玉。
拓跋玉背面和侧面的人还好,只能看到拓跋玉依旧屹立假山顶上,身姿笔挺,似乎气势未减。
可他正面的人一看之下,却是同时浑身一震,难以自禁地瞪大双眼,甚至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因那拓跋玉,赫然已是眼神凝固,表情呆滞,七窍溢血,胸膛亦没有了丝毫起伏!
(本章完)